玉鸣苦笑,摇头道,“不是,我只是担忧孑晔哥哥的安危而已,怜叔都信赖的人,我自然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不过,怜叔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他是做什么的?”
玉鸣原是转移话题的一句,却引来怜牧的神色黯淡了下去,“他呀”,怜牧淡淡道,“他本是御封神眼,天纵奇才的名捕,只可惜,多年前,受一宗巨案的牵累,看尽了世态炎凉,好容易躲过一劫之后,从此隐居山野,作了一介柴夫猎户。”
“原来这样!”玉鸣吃惊不小,“真可惜啊,他叫什么?”
“神眼侯柴竞。”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案子呢,既然是怜公的朋友,为何不请他来庄中主事,尽管也无法施展他的才智,可比起在山野当猎户总要好许多罢。”
“这个嘛,牵累他的案子就是和钱银有关,他自然深恶痛绝这成日里钱堆打滚的生意,非但不愿屈居百万庄,连和我多年的友情,也几乎因此而割袍断义,唉,若不是我厚着脸皮找上门,他哪肯亲自出马去寻晔儿啊。”
玉鸣拍了拍怜牧身上的泥灰,忽然对怜牧心生出不少的怜悯,人是多么复杂的动物,别说柴竞,便是孑晔和自己也曾因怜牧的一些作法而产生不少误会,可是,在孑晔失踪这件事上,怜牧又是如此竭尽全力,不辞辛劳,难被人所理解的怜牧,或者比任何人都更孤独,在纸醉金迷当中的落寞,是不是才是最深不可测的苦痛?
门外轻叩,“怜公,热水已备好,是否现在就行沐浴更衣?”
丁奴的声音打断玉鸣的惆怅,玉鸣起身,朝怜牧施礼道,“怜叔辛劳,泡个热水澡好生休歇罢,玉鸣暂行退下,庄中事务叔叔不必担心,玉鸣自会处理好。”
“有劳你了,丫头!”
玉鸣微微点头,去开门让丁奴将澡桶与热水搬进怜牧房中,不过她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在门外候了一阵,过了一会儿,玉鸣听见服侍怜牧沐浴的丁奴道,“怜公,这脚上怎都打起了这许多血泡,怕是经不住热水的。”
怜牧道,“没关系,待我洗完,你且帮我挑破,将污血汲出,再上些金创膏就没事了。”
“那该多疼啊!”丁奴嘟嘟囔囔,想是楸心不已。
玉鸣暗叹一声,刚才她就发觉怜牧的腿脚肿胀的厉害,所以才担心的留下来,看怜牧还有什么不妥,果然,怜牧为了找神眼侯柴竞,可算吃了不少的苦。
从怜牧的门前离开,玉鸣在楼底大厅另唤了个丁奴,让他去厨房找大师傅,准备上几样酒菜,过半个时辰给怜庄主送过去,看怜牧的疲惫模样,玉鸣几乎可以肯定怜牧在外面没怎么吃过东西。
正说着,另一侧走廊慢步走来皇甫凌飞,一见玉鸣,皇甫凌飞的神色有些尴尬,刚才左思右想之后,皇甫凌飞心中仍是颇为郁结,故而出来随便走走,未曾想,正巧遇见玉鸣。
而玉鸣看皇甫凌飞的眼神也很冷淡,两人之间,只一夕之隔,头晚的相处融洽与温情便烟消云散,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