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探查时间过去,这个世界的八……七成信息已经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剩下的部分,则是喜闻乐见的生命与世界之间的联系,这个得稍加深入去看一圈才能慢慢完善,并不是能正面直观看出来的信息。
说起来,这一天的时间感觉过得有点久,大概是因为碰上了潇风这……呆萌的姑娘。倒也不是说行程被拖长了,只是感觉遇到了好些事儿——又是观察记录、又是跑来跑去的,没一秒歇着——这一天下来,除去收集整理好的那部分信息,最让他留意与在意的,果然还是……对,还是潇风这呆萌的姑娘。
他宣布理性败给了感觉——这姑娘真的太像瑶瑶了,稍稍卸下心防后,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态,根本就是瑶瑶·呆萌版……他其实已经幻视好几次了,甚至刚刚差点就喊出了“瑶瑶”的名字,真的。
“开光典礼”,之前听少女说,这是在规模达到一定程度的城市里会举行的,每半年一次的……呃,活动。从他所听到的情况进行分析,这个“开光典礼”不是娱乐活动,也不像是节日活动、纪念活动,更像是一种……祭祀般的活动……呃,但是又不是很像,因为没有那种祭祀的对象,也没有求雨求啥,这个世界也不兴这玩意儿。
曾经诞生过微弱信仰,曾有过“祈愿”的这个世界……类似风之神殿等事物,会不会保留下来……这个问题其实都犯不着去问,就像他企图在“现实”里寻找“梦”的残骸一样,不过是不切实际的举动罢了——这部分小小的幻想也差不多该放下了,没必要再让其留在心里,一前一后相差不知道多少年的世界,终究已经变成了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事物。
这座小城·小镇往北的道路就是通往风神之都……啊不是,就是通往那座听说了很多次的“风城”的道路,路上似乎还会经过一两座稍大一点的城市。如果只是去参加“开光典礼”,只要在稍大一点的城市那里观看就行了,如果想去风城参加千风群岛规模最大的“开光典礼”,也只需要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风城与那两座小城之间的距离算不上特别遥远,有力气有精力的人,当然更乐意多花一点儿时间去风城参加这半年一次的活动。
千风群岛整体像是被一拳砸碎的小饼干,他现在所处的这块碎片,其面积在千风群岛里占据的分量最大,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十!——只从外观上来判断就是如此,此前也说过,新·四大地域每一块大大小小的碎片都存在着空间拓展,这之中到底哪个空间更大,不好说,现在估计也没有人有那个心思去探究这部分事情:上下粗略看一圈,得有七八千个大大小小的区域,天知道这里面哪个最大哪个最小。
话说这世界的人知不知道那些碎片存在空间拓展还是个问题。
“空间扩展?”因为要出一趟远门而正在收拾的潇风,听到这话稍稍一怔,“没听过的说法。不过从你描述的情况来看,你是想说每一座小岛上都存在的‘扭曲现实’对吧?”
云诺星:“……”卧槽这个事件的复杂程度怎么突然就暴涨了一波?听这个说法,这是要专门开一篇新课题的节奏啊!
“群岛里的每一座小岛,其真正的面积要比从外部所见大得多,哪怕只是一座百米见方的小岛,内部可能也是别有洞天。”潇风慢慢收拾,慢慢回应,“我刚说的那座百米见方的小岛,在千风群岛最西边的位置,里面其实有三座规模只比风城小一级的城市,原本是与‘炎狱’互相联系的重要枢纽,但……”
这话里值得他深究与吐槽的信息不少,他得一个个去说:“稍等啊,让我慢慢接话——除了内外大小不一之外,还有别的不同吗?比如身处内部或外部,视觉效果不同、空间环境不同、甚至天气都不一样、会让你感觉内部的各种情况不一样,比如你一定要先迈右脚才能走路……”
潇风微微一怔,呆呆地摇了摇头:“没有,除了空间大小不一样之外,就没有别的现象。”
“呼……”云诺星松了一口气:预备的新课题可以取消了,这只是认知的情况不一样而已——这个世界的人管这种情况叫“扭曲现实”,而他们管这事儿叫“空间扩展”,因为这种现象只影响到了空间。真正的“扭曲现实的空间”,正如其名,就连现实所认知的一切情况、现象等,都会在那片空间区域内出现异常变化,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就是“水往低处流”,在那“扭曲现实”的空间里,如果它的“扭曲范围”正好涉及到这类事情,也许可以把这个比方给扭曲成“水往天上流”,而生存在“扭曲现实的空间”里的生命,并不会觉得这件事是错的,他们会觉得水就该飞向天空,哪怕重力朝下,大海也在脚下,也是一样的情况。
其实就是一件规则概念层受影响,继而影响到了现界空间的部分区域的事儿。这片空间内流转着其他的规则、概念、认知等,那些“其他之物”的存在,对那部分区域内的生命来说,是完全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那处空间的影响力足够大,甚至能扭曲踏入其中的生命,让它们的认知受它影响,朝着它不断靠近。
处理这事儿,说麻烦也不麻烦,但,也不简单——只需要从根源上出发就好了,但若是接触不到规则概念层,那就没办法处理,就当他没说。
这事儿发生的概率也是“负面能量”那一级的,所以,他第一时间并没有觉得这件事真的发生了那么多次,反而是思索起“认知差异”、“取名巧合”等情况。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没啥问题。
解释完“空间扩展”与“扭曲现实”之间的事儿后,潇风听完也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区分的啊……听你说的好像更具体一些。那,那些空间应该就是‘空间扩展’,而非‘扭曲现实’,毕竟,没有那么多的现象。”
云诺星耸耸肩:“那么是下一个话题。你刚刚说,‘原本是与“炎狱”联系的重要枢纽’……唔,就是一个供两地商业密切来往、交流的重要枢纽嘛。既然是‘原本’,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现在啊……”潇风叹了一声,“已经废弃了。人去楼空,那三座城市早就被拆干净了,连残渣也没有留下,原地只剩下一部分没有拆除价值的残骸留存。”
“是因为之前提到的,地域间的联系减弱的情况?”
“嗯。”
云诺星稍稍想了一下:“原因是什么?”
“因为‘扭曲之海’。”潇风的神情变得稍稍严肃了一些,也有点凝重,“被扭曲能量侵蚀的大海,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变化,让它忽然拥有了搅乱空间的力量;‘扭曲之海’也有一部分通过裂谷深入到地域内,甚至可能与地域内的河川相连;那些被‘扭曲之海’占据的裂谷,一下子变成了切割地域间的联系的屏障。”
“其实一开始还好,大家都能找到方法跨过‘扭曲之海’去到对面对岸,与其他地域的人交流;但随着时间逐渐推移,‘扭曲之海’那种搅乱空间的力量日益壮大,逐渐的,跨过‘扭曲之海’就变成了比较看运气的事情。尽管这之中,还有人在寻找‘扭曲之海’的漏洞,尝试在那里筑起一个个空间节点,然后顺着安全的路线跨过‘扭曲之海’去到对岸,但,不太顺利,不然,地域间的交流与沟通也不会减少了。”
“当然,现阶段也只是减少,而不是断绝了。这件‘看运气’的事情,即便是现在也仍然有不少人在尝试,依旧仍有成功者,所以偶尔能得见其他地域的来客,只不过数量和频率都比以前要少很多。”
她看着面露恍然的女孩,好奇道:“你也是跨过‘扭曲之海’过来的啊,你不知道这件事么?”
“因为咱的情况比较特殊啊。”云诺星咧咧嘴,稍微把桌面清空,腾出一片区域,随后用能量把大地图投映在桌子上,朝着少女招手,“你看你看。”
少女放下手里的活转过头,端详着这块精致的两米长宽的大地图,忍不住叹道:“好精致的地图。”
云诺星抬起手,随意地往左边一指,指向原·火之领域更左边的区域,对着大概左下角的位置,指在了已经变成脏脏海洋的大海上,在远离“炎狱”附近群岛的恰当位置上画了个圈儿:“喏,就是这里,虽然没有标记,但是这里有一座隐世的小岛。我就住在那上面。”
呃,这说辞,这说法,整得好像自己住在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里似的。
少女听着他这一本正经的胡扯,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们直接住在‘扭曲之海’上?”
“对啊对啊。”云诺星连连点头,“虽然住在海上,但,只要不离开世代居住的小岛,就不会受到什么特别的影响,‘扭曲之海’的力量也不会直接影响到小岛上的人。”
“也是因此,虽然大海有搅乱空间的、类似‘隔绝’的力量,但也没有影响到咱们正常的生活——虽然有麻烦,但是问题不大,不是完全搞不定,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嘛。”
胡扯,就硬扯,反正她也不会吃饱了撑的去确认那里是不是真的有一座小岛——那就是一块空旷的空间而已。
“也就是说,你已经去过‘炎狱’了。”潇风想了想,摇摇头,“仔细想想,那个地方的话,其实应该是属于‘炎狱’的群岛吧,你可能算是‘炎狱’的人。”
“话虽如此说,但是实际上我还真没有去过‘炎狱’,甚至……咳嗯!”他连连摇头,伸出手指戳在刚刚画的圈儿的位置,然后拖着手指画出一条线,转去了“炎狱”的南边,绕着“炎狱”和部分群岛的边缘描画,描着描着就移动到了南偏东的方位,最后笔直往北戳进了“炎狱”里,“我其实是这样溜出来的。”
潇风看着那条奇葩的路线,顿时默然无语,一脸的僵硬:这很能绕,这是完美擦边绕过了大部分与“炎狱”有关的区域。
“然后!”云诺星提高了音量,重新伸出手指戳在了那个圈儿上,直线往右延伸,用最短距离连接在炎狱上,“我那时以为我是这样走的,我以为我来到了这里,没想到实际上是来到了炎狱的东南方,然后就……就想着继续往东边走就是了……”
少女哭笑不得把话给说完:“结果最后,没有去到炎狱,反而来到了千风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