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约书亚就带着伊赛瑟尔踏上了回圣堂的道路。
经过几天的跋涉,两人最终在一天清晨进入了苍白领的管辖范围。
天空上的银河与星辰渐渐隐去,而铺满积雪的道路两侧则是一望无垠的苍白雪原,偶尔会有几只雪狐从雪原中掠过,纯白的毛色几乎融入白茫茫的世界,如不不仔细看一定不会发现这些小生灵。
清晨时分仍有雪花落下,但空气的温度并不让人觉得寒冷,约书亚依旧坐在马车前驾车,大雪纷纷扬扬,在空中交织成一片银白的网,零碎的雪瓣旋转而下,覆盖在他的大氅上,约书亚拍去身上的雪,随手捏了个光照魔法驱散身上的寒意。兜帽下的面孔还是青涩的少年。
他还没有长定型,稍微显瘦一些,过些他的脸与身材应该会更有看头。
约书亚裹了裹衣袍,靠着身后车棚的木制边框眯着眼闭目养神。额前黑亮的发梢零碎地散开,淡红的火光映在他微微熏红的鼻尖上。
车棚内壁挂了好几件雪狼皮将向内入侵的寒气遮挡于缝隙之外,木板上也铺上了来自赛洛迪尔的云毯,因此车棚内部很是温暖,伊赛瑟尔还在睡,大概是冬季的缘故,最近她总是容易犯困。
远远可以望见道路尽头斯坦达尔宏伟的圣像,约书亚睁开眼,长呼了一口白雾。
到达斯图恩峡谷的时候,约书亚叫起她。如同往常一样,他温和地问着:“睡好了么?”
“嗯,感觉睡了好久好久啊”她打着哈切伸了个懒腰,饱满的身材在空中勾勒出迷人的曲线,这一幕恰好被约书亚看见,他脸色一红挪开视线。
“我们到了吗?”
“到了。”约书亚回过头看着峡谷中圣堂高耸的尖塔,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终于回来了。”
她坐到他身旁,顺着约书亚的视线看去,早晨的世界仍然笼罩在沉睡和灰蒙之中。斯图恩峡谷后,初升的太阳探出半个头,红彤彤的,一点儿也不刺眼。圣堂外围的城墙上倒吊着一些冰锥,闪耀着晶莹的光芒。
过了一会儿,太阳以让人无法察觉的速度徐徐升起,依然不刺眼,但已带些许金色。天空纯净得像是洗练过的天蓝色,完整的太阳像悬挂在地平线上一样,在雪原上拉出一道长长的、橘红色的光晕。
“在天际生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苍白领的日出。”她想了想,又说,“……还是冬堡的日出好看些。”
“有机会可以去看看。”约书亚眺望着远处的峡谷口断然道,“不过看起来最近怕是不行了。”
“嗯?”她抬头,脑袋不由自主歪向一边,“为什么这么说?”
约书亚握住她的手,把她往自己身前拉了一些。他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丝毫情绪。
“风暴斗篷的人找来了。”
明媚的冬阳透过窗棂,照入偌大的圣堂。
在门口,格维涅斯激动地抱住了约书亚,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轻甲的男人,约书亚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并没有看清具体长相。
在见到格维涅斯安然无恙,简单的交接后,约书亚脱掉外套,用斯坦达尔祭坛前的圣泉清洗过双手,坐到了大堂一楼的会客厅。
他的对面,是来自风盔城的战士长拉罗夫,以及一众风暴斗篷起义军。
来人是起义军领袖乌弗瑞克领主的心腹,而伊赛瑟尔的身份比较特殊,约书亚将她先送去了炼金室打发时间,避免与风暴斗篷等人接触。
格维涅斯端着茶水进来,放在长桌上。她朝约书亚甜甜一笑,然后端起茶壶,开始往两方人杯中倒茶。
拉罗夫是个典型的诺德战士,他有着一头金子般的长发,额头两侧束着两缕发辫。他蓄着浅色的胡须,朗目星眉,成熟的脸上也并没有类似中年莽汉有的横肉,反而有则不符合大多数诺德人的理性。
而且此人是风暴斗篷中少有的对其他种族持温和态度。
拉罗夫对倒茶的格维涅斯微笑,继而对约书亚说道:“我听格维涅斯说你是警戒者新任的守护者。”
事实上第一次见到约书亚,他还有些惊讶,眼前的少年除了那双让人一眼难忘的透明瞳孔与里面流露出的冷漠与内敛,他几乎从约书亚身上找不到一点成年人的特征,而他却是警戒者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