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人姓丁，是欧冶子之后，世代铸剑。剑铺开张，竟有这么多的兄弟姐妹，四方朋友来参加今天的论剑，真是篷壁生辉。”男人很客气地说话。台下有些乱，看来能听到他说话的人并不多。但听到的人已经开始忽略对他相貌的看法了。</p>
“今天我们邀请到了几位嘉宾，一位是我们威名赫赫的冠军侯健将军——下的治军校尉唐大人，其余都是江湖上的朋友，其中有剑侠郭解和洪武教场的石教头。请大家为他们的到来喝彩！”男子恭身迎接，十余个武夫打扮的汉子从后台进来，走入刚才列出的座位里。男子们逐个介绍他们，每介绍一个就赢得一阵欢呼，连飞鸟身后的汉子都不幸免，看来这没个人都不简单。飞鸟回头向刚才的壮汉子打听，汉子说：“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汉。”</p>
“江湖？”飞鸟有些疑问。</p>
“就是市井！”风月老师慌忙给他解释。</p>
“剑，兵器中的王者！”台上那主持擂台的男人，突然肃穆地喝了一声，声音像打了个夏雷，让喧闹的人群静下许多。</p>
“学武之人！下乘者，强身健体。中乘者，行侠仗义。”男子继续走动在边缘冲着人群喊着，“大家说是不是？”</p>
“上乘者呢？”台下有人喊问。</p>
男子没有回答，他回到场地中心，取出一把宝剑，口里说着：“这一把是先朝丹阳生冶炼出来的宝剑，切金斩玉，吹毛断发。”</p>
众人都愣忽忽地看，喧闹起来，不少人都捣乱般地叫着不信。男子摆了摆手，两个从人走上前去，抬了一个架子，架子上绑着一张羊皮。汉子看也不看，抽剑信手一挥。众人只看到他大袖一展，然后就看到那皮革裂成了两半。飞鸟顿时觉得除了剑锋利外，这人的出手快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劈下之势有刚有柔，不然即使剑好也不会那么干净利索。</p>
“刚才谁问到习武的上乘？”那男子抱剑而站，笑了一笑，又提声音喊，“上乘者，保家为国！”</p>
“我今日要把这把剑送给陪健将军南征北战的唐校尉。唐校尉是个大英雄，他胸口上还有一处未好的箭疮，那是他和健布将军南伐的时候留下的，是英雄的光荣！”男子振臂大呼，问台下诸人：“大伙觉得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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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激动起来，人群如同沸油中加入了热水。他们纷纷杂乱地高喊，“唐校尉！”“应该！”“我们改日迎接健布将军送什么？”</p>
狄南堂搁了龙蓝采去抓飞鸟，问他：“看到了不？这就是英雄？或者保家卫国，或者造福一方？”</p>
飞鸟被感染得情绪高涨，热血沸腾不已，都觉得自己的留出来的毛发都要竖立，慌忙用手去按，脱口回了狄南堂一句：“我也不差！”</p>
狄南堂笑笑，觉得没有白来。</p>
唐校尉腼腆地受了剑，想扶附身献剑的男子，又笨拙地不知道怎么好。台下不停有人问他好，他摸着汗水四处应着，结结巴巴。风月老师却在飞鸟耳边感慨了一句，说：“他下次非死在战场上不可。”</p>
“荣誉！死也值得！”飞鸟点点头，飞雪连忙问他为什么，他却不说。</p>
“将军请试剑，男人挥手作引，让唐校尉进绳子围着的地方，又从一名侍女那里捧来一壶酒递过去。唐校尉豪气大生，一口喝干，掷在地下，大步走进场地里，抬手起剑，口中吟道：“醉里问山河，关山无限好。随君行远边，戍死志不丢！”吟完舞剑，寒光如月光一样倾泻不休。</p>
台下叫好声一片。舞罢，男子又上前，大声又喊：“西庆贼人，破我关隘，屠我城池，我堂堂大靖康国难道就赢不了他们吗？今日出示众人以剑，当人人砺志，修武备，爱君父，翌日破他大棉三百城！”</p>
众人有人已经泪流满面，背后的汉子也在哽咽，飞鸟觉得眼角湿湿的。他忍不住大叫：“可十年聚生养，十年集钱粮，十年修兵戈。十年后报仇雪恨！”</p>
“哥，加起来是三十年！”飞雪高声提醒他。</p>
龙蓝采拍了他一巴掌，问他：“你叫嚷什么？你有什么仇？”</p>
“天下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飞鸟看周围人都在看他，低声按头小声说，接着问风月老师：“不是吗？”</p>
“这就是你的岳山？”风月笑，“原来不是养马呀！”</p>
“那就再加十年养马一句吧。”飞鸟想起自己刚才的激动，不好意思地说。</p>
“那就四十年了，你都老了！”飞雪乐呵呵地替他算帐。</p>
“十年，只有十年呀，怎么会四十年？”飞鸟奇怪，飞雪立刻掰着手指头让他看，然后问，“多少年？”</p>
“笨，还是十年。”飞鸟回了一句，又抬头看住台上。</p>
飞雪弄不明白他是怎么算的，埋头算起帐来，这么简单的加减，怎么能算错？飞雪疑问连连。</p>
“这小子！”花流霜无奈地说，推推狄南堂，让他说教飞鸟一番。狄南堂却一直微笑着看，没有什么激动不激动的，只是说：“这是典型的商人，把剑坊与国耻连起来了，真是好样的。”</p>
接着，那男子开始一把剑一把剑地介绍，比较他的剑与郭家不同的地方，接着又说起中间剩下的那一把剑，最后选出五把宝剑，声称这几把宝剑送给长月城的好男儿，是好汉的到场地比试一番，连胜三场可挑一把宝剑。</p>
飞鸟看了看龙蓝采，龙蓝采不明白他的意思，说：“要阿妈赢给你？”</p>
“他想去！”风月老师说。</p>
正说着，身后的汉子推攘上前，口里说着借路的话。边往上走边说：“今日赢了宝剑，明日我就不出摊子了，去从军。”</p>
台上主持的男子大喜，拉了他上台上给台下众人说：“好汉子！”</p>
龙蓝采被阻去给飞鸟说话的机会，这会才说：“你小子上去？非被大人们三拳两脚摁趴下。”</p>
“那也是好男儿！”飞鸟也没把握，只好这样说，“可惜不比弓箭和马上冲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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