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令笑道:“那就只有李卫可以。第一,李卫是偷来的主张,他能让别人细察战略的出处?能让这个主张遇到阻挠?将来有什么不对头,主公派人联络他,他不是要为主公遮掩着?!第二,我在中正楼那儿已经摸过李卫地底,他曾随李纲,在北面行走,要是提给他,他才知道北方有多乱,换一个人,他会不会觉得此战略没有实行的必要呢;第三,主公地战略构想牵扯到大局,李卫知道他自己在陛下眼里的水准,定然不敢直接言明,送一个完整的出去,而是找一个时机,突然语出惊人一句,启发到陛下,然而后再应付陛下,发觉出自己的主张,到那时,就成了陛下自己的主张,谁阻拦得了?!第四,主公现在最缺的就是钱,而要交接权贵,我们实在负荷不起……”</p>
狄阿鸟说:“行了。行了。钱地问题最好解决,大不了,从钱庄里挪用,不过,你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就按你说的办,回头再说,我现在头疼,身上有伤,想吃饭……”</p>
谢先令却不住嘴,道:“我还有一个事,这件事,一定要给你一个,人说。”</p>
狄阿鸟大吃一惊,“哎呀”道:“你不要说,这件事大得我明天就可以身首异处。”</p>
谢先令说:“没错。”</p>
狄阿鸟一下收了心,把狄阿孝、赵过几个都支走,说:“说吧。”</p>
谢先令走到门边,再走回来,说:“为了简化母图,我们经过商量之后,用圈点代替形状,这个图没有一张放出去,只有十套,今天丢了一套。”</p>
狄阿鸟一下把脖子伸长,小声道:“不可能,摸它又不能当钱?!”</p>
谢先令说:“一点也没有错,正因为如此,偷图一定有目的,我怀疑下头有内奸……我知道你信得过赵过他们两个,但他们难免口封不严,把消息走漏出去。”</p>
狄阿鸟笑道:“就是内奸,偷图干什么呢?不一定丢了。”</p>
谢先令叹息说:“我今天提前回来,张推事在翻地图,我问他,他语无伦次,说他刚刚去喝酒,出去一阵儿,回来,东西好像被谁翻过,找一找,看看少没有少什么值钱的东西。我怀疑是他。”</p>
狄阿鸟皱了眉头,说:“你怀疑有人收买他,把地图拿去,自己也刊?!”</p>
谢先令点了点头,万分郑重,隔火探头:“被人刊倒不怕,就怕他进了十三衙门。”</p>
狄阿鸟心里“咯嘣”一下,立刻想到樊英花的告诫,眼神一下儿捉摸不透,说:“你去把他叫来,我有话问他。”</p>
谢先令跳蹋了片刻,说:“你千万不要打草惊蛇……”</p>
狄阿鸟心里很烦,一挥手,喝道:“我不用你来教我。”</p>
谢先令点了点头,不大功夫,叫来披一件衣裳,打着哈欠的张奋青,送到门口,回过头来,背着屏风坐着,像是在把门。赵过和狄阿孝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把张奋青喊起来干什么,心里一个劲儿纳闷。</p>
李思晴和小棒头也在外面,一边牙紧,一边嚷:“有什么话,明天说不行吗?!伤也不管了,给你说完跟他说,没完没了了!”</p>
几个人正相互看着,听得一个人猛地大叫,说:“我改了,你饶了我这一回吧。”</p>
赵过和狄阿孝进去,只见张奋青在地下跪着,哭嚎求饶,再一看狄阿鸟手持一把剑,剑上滴血,都呆了一呆,上前拦个结实。张奋青趁机往外跑,捂着伤过堂到院子,一边哭,一边蹦,大叫道:“狗贼,我跟着你出生入死,耳朵都没有了,你现在可好,丢了一张地图,说我是内奸……”</p>
他吐了一大口吐沫,说:“我现在也是朝廷捕快,看你敢出来杀我?!”</p>
几间快住满的房里都一个劲儿往外蹦人,一看这模样,里外瞅着发愣,再一听正屋桌椅一阵响,霎那间,狄阿鸟提剑出来,由赵过和狄阿孝阻拦,还跃跃待扑地大吼:“看我敢不敢杀你!”不禁浑身发寒。</p>
张奋青也怕,一背身,逃了几步,看狄阿鸟过不来,说:“亏我还为你抓杨员外。”</p>
他冲着几个一起的捕快挥手,大喝一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们走。”几个捕快都是他地下级,连忙回屋拉了衣裳和公文,拖着长长的裤子追他。</p>
狄阿鸟看人走了个精光,“当”一丢剑,坐到地上,回头给谢先令说:“果然是他。他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呀。”</p>
大伙不知怎么回事,谢先令却是知道,知道他心伤透了,过来搀了他,说:“主公。他现在毕竟是官府中人……”</p>
狄阿鸟猛地一伸手,挥舞了一圈,掉着眼泪,沙哑着咆哮:“官府。官府。</p>
官府有我待他好吗?!”</p>
几个人把他扶到屋里,见他的伤口复裂,连忙给他裹伤,发觉旁边的伤药也被碰到,不知道滚哪儿了,只好重新去拿一瓶来。</p>
谢先令他们不住地叹气,等伤药一上好,缠上布,留下李思晴一个,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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