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听得满头疑惑,道:“慢着!廖将军,你我相识不过片刻,我不过只是个不名一文的无名之辈,而你却是名震三国的蜀汉大将。我何德何能得你相认为主公?”
廖化敛容道:“主公莫要心疑,那边不远处有一溪潭,且随某去潭边洗漱片刻。稍后廖化必将自己一切所知,尽数告知主公。”
廖化不提还好,他一说洗漱之事,陈仲立刻感觉浑身不自在起来,只觉得黏糊糊的满身瘙痒。他也顾不得再问,有些尴尬的随着廖化前往溪潭。
两人走了不过里许地,但见几丛矮树之间,一方半亩大小的水潭幽然乍现。行得近些,又见一道蜿蜒的溪流,溪水不过尺许宽,水流潺潺注入水潭之中。
陈仲按耐不住急切之意,甩开廖化疾步奔行至水潭边,合身扑进了水潭里。
潭水不过及腰深浅,水质清澈见底,潭水中的游鱼和潭底的细沙依稀可见。待得陈仲落潭入水,顿时鱼惊水浑,恶臭弥漫,正如野豕入丹园,煞费了一番幽景。
陈仲伏在水中,先洗了脑袋和脸庞,又解了衣衫,赤着身子很是揉搓了一番全身。然后换了个水质没有被污染的位置,重新细细的搓洗。
搓洗了一阵子,陈仲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蓦然抬头,却见潭边的树丛底下,或躺或卧的躲着几条身披甲衣的大汉,正嬉皮笑脸的盯着他看。
陈仲惊骇的忍不住一个后仰,脱口一句国骂:“我屮艸芔茻!”
这些披甲大汉俱都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挤眉弄眼的叫道:“兀那后生!我等腹中饥渴多时,正待在此取水架锅煮食,不想却被你污了水源。俺看你一身白肉,细皮粉脂,端的是上好的皮肉。可愿售卖于我等几斤好肉以充腹饥?”
陈仲听了惊怒交加,虽知这人很可能不过是随口说笑,却也忍不住叫骂道:“你个逼玩意儿!说得什么胡话!吃屎去吧你!”
那大汉听得眉毛倒竖,正要张口回骂,自树丛后面忽然钻出一个廖化,喝声斥道:“小乙休得放肆!主公当面岂容你等肆意调笑!”
几个披甲大汉闻言,立即收声敛容,变得乖觉起来。那小乙更是一脸的小心,谄笑着乞饶道:“廖老大!恕罪则个,俺只与那后生开几句玩笑罢了,不曾有心为难于他。你看俺也受了重伤,有力也使不出来。嘿嘿,老大权且饶俺这一回吧。”
廖化没好气的骂道:“就你这厮最是嘴贱惫懒!往日不知惹下几番祸端予我等,若非今日时机不对,某家非得撕了你的臭嘴不可!”
接着廖化转身对着水潭中陈仲一拱手,手指几人一一介绍,他先指着刚才调戏陈仲的汉子道:“主公!且息怒气,这厮名唤梁小乙,天生嘴臭爱惹事,十分惹人怒气。若非看他有几分勇力,脑子也活泛好使,见微知著,更有任侠之气,早被我等打杀了事。”
然后又指着另一个长手阔臂的大汉道:“这是王勇王三郎,箭法不错。”
“这是卫春华,绰号‘锦豹子’,最是侍勇好斗,与梁小乙一般好惹事生非,让人头痛!”第三个披甲大汉面相憨厚老实,看起来全然不似廖化所说得那般狂猛。
只剩下最后一人,这人在诸人中身形最为长大,却满面愁苦之意,便是强起笑脸,也呈哭相。廖化指着他说道:“这是‘铁面孔’老严,最是皮糙肉厚不过。老严!收起你的笑脸来!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偏偏又喜欢笑,小心吓到了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