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前面的客栈，林清浑身一震。</p>
林恒还在这里吗？</p>
从客栈路过的时候，她看到了曾经点头哈腰的老板被人砍成了两截，被扔在桌子上。</p>
她嘴巴张了张，竟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p>
蓦地眼前一黑，苏衡山毫无温度的声音从耳侧响起，“别看，你受不了。”</p>
林清气血上涌，直接拍掉了他的手。</p>
“这还要多亏你才拿下荆州。”</p>
林清气得浑身发抖，她清楚这和她没关系，但是6</p>
她还是忍不住地自责，愧疚。</p>
从前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血和雨水混杂在一起，很快就将水洼让成诡异的红色。</p>
有些尸体已经让雨水泡的发白了。</p>
林清倒抽冷气，只觉得胃里翻滚。</p>
她从马上翻下来，哪怕砸在雨水中，她也无比狼狈地从雨水中站起来，然后跑到干净的角落，不停地干呕。</p>
苏衡山坐在马背上，鄙夷地看着林清，哼笑了一声。</p>
“将军，抓住荆州城的士兵了！”</p>
林清顾不得擦干净嘴角的污渍，魔怔似的随着那士兵走。</p>
苏衡山挑眉，似嘲似讽地看着林清。</p>
“看来你也不是很讨厌这样嘛。”</p>
林清没有理睬他，踉跄着向前走。</p>
拐了弯，那个曾经她走过的拐角处。</p>
她看到了被围堵着的残兵，有些是她见过的，有些是没见过的，最令人窒息的是荣先生也在其中。</p>
此刻的他没有素色干净而且还有些皱巴的长袍了，换来是遍体伤痕，以及被鲜血和雨水打湿的衣服。</p>
还有那个被自己看好手臂的士兵。</p>
此刻的他也是浑身浴血。</p>
林清无法思考，只知道向前走。</p>
北狄的士兵自动为苏衡山和她让开一条路，林清脚步沉重地向前走着，双腿跟灌了铅一样的沉重。</p>
她猩红的眼睛和荣先生的视线交叠，荣先生先愣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林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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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嘴角咧了咧，笑容惨白又有些无力。</p>
林清捂着嘴，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处境，她巴不得立刻冲上去阻止这一切。</p>
荣先生微微地摇头，他当然知道林清是怎么想的。</p>
她能活着从箭雨中活下来已经是万幸，没想到被北狄的阎王将军带在身边了。</p>
和林清有过接触的士兵也奇怪地看着林清，因为她和林川青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p>
大家都没有吱声，都看着林清。</p>
苏衡山盈盈一笑，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盯着林清。</p>
他拔出长剑，长剑让雨水淬洗的寒光闪烁。</p>
“谁先来呢？”</p>
“小丫头，你说。”</p>
“放过他们……”</p>
“你说什么？”</p>
苏衡山挑眉，再次询问：“你刚刚说了什么。”</p>
林清近乎颤抖着说：“苏衡山，我给你跪下，你放过他们好吗？”</p>
她直接跪倒在水洼中，脸上毫无血色，身体冰冷的更是冰块儿一样。</p>
“哈哈，为了这几个残兵败将你竟然跪下求我，小丫头，你到底是北狄人还是大梁的人。”</p>
“不管我是什么人，他们都是人命！”</p>
“他们是战俘……”</p>
她不敢再看荣先生，是荣先生让她逃出来的，如今却要看着他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