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是典型的成功律师，不过律师分很多种，有追求社会地位的，也有图心理满足的，有赚钱第一的，也有不看重钱的，青楚你想做哪种？”</p>
“我要社会地位、心理满足、赚钱三合一。”</p>
“目标够高的！虽然你想实现三合一，但我以自己的经验提醒你，这三个里面，最重要的就是心理满足，未必当什么‘成功’的律师，但一定要做个‘好’律师。”</p>
青楚一直谨记姥姥这句话，在日后漫长的职业律师生涯里，她反复甄别“成功”与“好”的区别，并身体力行，不但追求成功，更追求好。</p>
深夜上网预热，搜索业主投诉的昭华地产，一张俊朗面孔跳跃屏幕，是昭华地产执行董事、总经理周晋，毕业于清华土木工程系，原籍是浙江西塘。青楚凝视着这张脸，他的年轻出乎意料，或许不久以后自己会和这人打交道，但此刻，她绝料不到将和他产生怎样的关联。</p>
方宇回京，骑挎子回家看奶奶，劈头盖脸就被一顿数落：“可露面了！去哪儿了你？电话也打不通，急死我了！让人姑娘自己跑来，溜溜等你一天。”</p>
方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哪个姑娘等我？”</p>
样子弹一样从屋里射出来，挡在方宇和奶奶之间，唯恐他穿自己帮：“我！”</p>
奋力抹去的记忆突然活跃在自家后院，方宇找不到逻辑：“你怎么摸到这儿来了？”</p>
“好昨天咱俩一起过来看奶奶，联系不上你，我就自己先来了。”</p>
“咱俩一起？我什么时候……”</p>
样断然不能让他出整话：“奶，你瞧他忘得多干净！”</p>
拐棍敲在方宇**上：“什么脑子？正经事儿记不住，就知道玩！”</p>
自己想遗忘，可不至于失忆，方宇冲到样面前：“怎么回事？你跟我奶什么了？”</p>
“该的都了，反正奶现在跟我一伙儿。”</p>
“恁么就一伙儿了？奶，您知道她是谁呀，就听她鬼扯？”</p>
“我当然知道她是谁！处一晚上，我比你还了解她呢，样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告诉你，我认准她当孙媳妇了。你要想让我多活几年，就跟她好好处，敢欺负她，我饶不了你！”</p>
自己不在，这里生了什么？怎么被蛮妞儿抄了后院？对方意欲何为？方宇接触到样谄媚的笑脸，感觉又陷入无边黑暗，犹如汽车旅馆那晚，被算计了。</p>
俩人背着奶奶摊牌：</p>
“怎么回事？”</p>
“我离家出走，没地方可去，只能奔你，北京就你一个朋友。”</p>
“谁是你朋友？”</p>
“得，认识人准确吧？”</p>
“又离家出走？你还上瘾了？”</p>
“我妈要带我回银川，回去等于历史倒退回你带我出来以前，你也不想自己努力付之东流吧？”</p>
“我努力得着吗？你怎么找到这儿的？”</p>
“简单，去修理行找你，你老板给的地址。”</p>
“还骗我奶是我女朋友？”</p>
“我没骗，你奶认准我是你女朋友，我不忍心让她失望，只好将错就错，把她哄得可高兴了……”</p>
“你不光是钱串子，还是瞎话篓子。”</p>
“跟你学的，不过我是善意的谎言。”</p>
“立刻揭穿你！”</p>
“揭穿我有什么好处？让你奶从喜悦的山峰跌进失望的深渊，多伤身体！再了，有我这活道具替你挡着，也省得她老给你介绍女朋友。”</p>
“倒也是，她还挺喜欢你？”</p>
“你看呢？”</p>
“邪门儿，从前横挑鼻子竖挑眼，没一个看得上，这回怎么贼上你了？”</p>
“我可人疼呗。”</p>
“自己雷自己着，你愿意给她当孙媳妇，我可没要你。”</p>
“谁要嫁你？我就想让你帮着找地儿借住几天。”</p>
“你不能住旅馆去吗？”</p>
“我本来就没钱，还没找着工作呢，哪能那么浪费？”</p>
“我上哪儿给你找住的地儿去？”</p>
“我可以住你那儿。”</p>
“那我住哪儿？为省钱你就来麻烦我？也不怕住我那儿，羊入虎口？”</p>
“咱俩谁是羊？谁是虎？”</p>
“反正你讹上我了，对吧？”</p>
“你要实在不愿意让我去，没关系，我可以继续住这儿，反正奶奶喜欢我，她也想有人陪，我俩处得特别融洽。”</p>
“最多让你住三天！”</p>
“三天就三天，成交！”</p>
在男女关系里自己一向掌握主动，想走走、想完完，自打被这蛮妞儿拿枪杵了就处处下风，被牵着鼻子走，现在居然被胁迫提供食宿。方宇想到从未如此受制于一个女人，气不打一处来。偏偏样坐在挎斗里放声高歌：“我爱北京**，**上太阳升，伟大领袖**指引我们向前……”方宇故意轧过砖头，样唱出的“进”字岔了音，拐上九霄云外，人几乎被挎子扔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