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北知道自己大哥总是这样的,看似遇事漠不关心,实则在心里早就盘算妥当,当下便也没有多说,自己先推开了客栈的门。
不料他刚踏入客栈的一刻,迎面便有一掌劈头而来,“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猛拍在胡北脑门上。这一掌劲道十足、功力颇深,激起一阵小疾风,将客栈的大门也给带上了。
谁知胡北中了掌后反倒咧开了嘴,望着面前模样俊秀的白衣女子,嘿嘿的笑出了声,“小姑娘,你这是在给爷挠痒么?”同时指了指右边肋下,补了一句,“这儿也痒,要不再来几招?”
“你!”那女子见自己的杀招使出后,这人毫发未伤还在若无其事的嘲讽自己,登时气得脸颊绯红。
“陆容,退后吧。”在她身后一位身形矮胖的男子说道。
整个客栈内尽管灯火辉煌,亮如白昼,但是却只有最中央的一桌旁坐了两人。其中一个自是那矮胖男子,另外一位则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打扮,脸上似乎还擦着些水粉,使得面容看上去更为的精致秀气,娇嫩的如同个大姑娘一般。不过,他披肩的一袭长发却是罕见的深绿色。
汉国人素来旧有的传统,绝不会为了标新立异去染上发色,只不过这人天生绿发、经久如此,在汉人间亦是非常罕见。他姓林名清文,在星辰门最得意的门徒“星辰十一子”中排行第五。至于身边矮胖男子则是排行末尾的荀澹,那位白衣女子陆容还不在十一子之列,只是随他们出来办事的普通弟子罢了。
“是。”陆容有些尴尬的回到了两人的身边,经过方才一辱,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清文盯着胡北身上的汗衫,说道“青斧红钺,他是凡人党的人?”
荀澹毕恭毕敬的回道,“回师兄的话,此人是农门胡北。”
胡北朗声大笑道,“狗蛋,怎么刚一见面就念叨你爷爷的名字了。三天不挨打,是不是又想你爷爷了,啊?哈哈哈——”
荀澹拍着桌子道,“胡北,你说话放尊重点,我们星辰门乃修仙大派,还容不得你欺压。”
林清文一把按住了激动不已的荀澹,缓缓说道,“不过是口上被占些便宜,又何妨碍?你说的这位胡北,是不是上次跟着白夜在霍山夺走了须臾剑碎片的那个人?”
荀澹强忍住怒火道,“就是此人,煞是猖狂得很!”
“他身上的罡体罩,有几成火候了。”林清文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儿,不停地打量着他。
“绿毛龟。”胡北随手推了块木桌,拉了张板凳,自顾自取出包袱里的烫酒,翘着两郎腿边喝边笑道,“你说我大哥的名头干嘛?他要是一出动,那你们就只有屁滚尿流的份了。”
林清文方才与荀澹一副谈笑风生的神情,言语间和颜悦色的,但是听到“绿毛龟”三字后,如同被踩到痛穴,突然间整个人就凝滞住了,端拿酒杯的右手不断颤抖着。
“师兄——”荀澹有些不安的望了一眼林清文,他知道这位师兄生平最为忌惮别人议论他的发色。在他的面前甚至提到毛发、绿色等等字眼,都会使之勃然大怒,顷刻间丧失了所有的涵养。
“这位兄弟,方才你说绿什么?——我可警告你不要再得寸进尺。”林清文冷冷的瞪着胡北,咬牙切齿的说。
“我说啊。”胡北见他动怒,愈发的来劲了,满脸得意的讥笑道,“某些人头上顶着个乱蓬蓬的鸡窝,还是绿油油的颜色,跟我凉州家乡的绿毛龟一模一样。”
林清文嚯的站起身来,哼道,“口出狂言,看来是要给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一点颜色瞧瞧了。”
荀澹在身边连声夸耀,“倘若师兄出手,这猢狲的死期就到了。”
胡北仍然放声大笑,“给我瞧什么颜色,头发上的那点绿光么?哈哈啊!”不料胡北笑声还未完,那林清文的身体就猛然间晃到了自己的身前,挥起一掌便向自己胸口招呼过来。
不同于凡人党中五花八门的招式法术,仙人党的人一般都是修炼剑法为主,如此用手掌做进攻。一方面是林清文并不将胡北放在眼里,另一方面则是他虽然此时被激怒,但也没有准备直接取其性命。
好快的速度!——胡北见他身形迅疾如电暗暗惊叹不已,连忙起手抵挡,却依然被这一掌击退了四五米的距离。
他的虎口阵阵发麻发软,伸手一看,上面已然渗出了斑斑血迹。
而林清文并不放松,接着一脚瞪在地上,飞身就向他袭来,手掌如急雨般向胡北拍去,力道遒劲,虎虎生风。胡北边防边退,脸色越来越难看,渐渐地已有些支撑不住了。
到了最后,林清文故意卖了个破绽,引得胡北趁机探手进攻肋下,随之却猛地向后收势,抬脚揣在他的前胸处,右掌奋起发力,向他的腰间劈去。
胡北暗叫不好,林清文这一掌的落点正是气海穴。若是被他打中,恐怕自己一辈子都要躺在床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