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当下看着天色已晚,催促道,“事不宜迟,你拿着令牌即刻去与柳红绵。”
“那你呢?”韩云儿问道。
“我在后面偷偷跟着你,一方面是保护你的安全,另一方面兴许还能打探到更多的情报。”白夜沉吟道,“此事绝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柳红绵既然能知道斧钺令在我的手上,背后肯定还有高人谋划。”
“有你在就好,我每次见他心里都是发怵。”韩云儿舒了口气,同时也无辜道,“他们计划了什么我可全然不晓得。”
白夜点头道,“我知道,你也是枚棋子而已。”尽管他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心中总是隐约觉着,这件事有些棘手并好对付。毕竟能让柳红绵这样的人情感情愿为之效命的人,必定是大有来头。
随后韩云儿得了斧钺令,出了木屋一路向南而去。
先前,她与柳红绵约定会面的是南城角落的乌衣轩。
此时日坠西山,霞光褪尽,夜幕笼罩四野,越往后走越视野越暗,直至伸手难见五指。街边上空空荡荡、杳无人声,耳畔边忽然有怪声响起,韩云儿吃惊不小,啊呀一声,而后发现是一群乌鸦扑棱棱的飞过,拍翻了瓦片。
韩云儿见四下黑黢黢,一个人也没有,不由得战栗起来,颤巍巍的轻唤一句,“喂,你还在么?”
她连喊了数声,右边的黑暗里传来一句,“我就在你后面,你只管往前走就对了。”
“哦哦,好的。”韩云儿忐忑不安的心定了下来。
她虽然是芦苇客栈的老板,也独自处理过一些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何,她每次在白夜面前,总是变得手足无措,稚嫩青涩,好像莫名的小了十岁。
久而久之,她似乎真的成了那个需要保护需要安慰的少女,而不是原来那个作风泼辣的云老板了。韩云儿心底下也纳闷得很,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像白夜这样对自己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只要他一出现,自己的心就悬起来,不由自主的跟着飘荡了。
“哼,我只是随便问问的。”韩云儿嘴上还不饶。
“你右边的衣裙都磨破了不少,当心点走路。”白夜不声不响的说道。
“我……”韩云儿一时语噎。心里也在胡思乱想着,这白夜倒是定力非常,平常的男人看见自己的模样,怎么也得心神荡漾良久,可他却除了第一眼偶有动容外,一直平淡无奇的与自己说话,看人像看一张纸似的。
又走了半晌,不远处的地方燃起了一点昏黄亮光。此时云隐星月,街巷漆漠,这一抹亮光逐渐扩大,显得极为惹眼。
到了近地才发觉,那是一盏高挂在凉亭里的风灯。
韩云儿见状又轻呼了一声,“到了。”
但是周围没有人理她。韩云儿连忙回头,发现自己已到亮处,四面无人,白夜连影子都已经毫无踪迹了。
“没用的东西,自己害怕溜回去了吧。”韩云儿瞧见白夜人不在,顿时好不容易建立的安全感立即灰飞烟灭,也顾不得思考什么,直接暗骂起来,连他早已过世的家人都问候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