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让了。”白夜平时爱用短剑匕首,并不擅长赤手空拳的肉搏,所以跟胖和尚斗到后期也渐渐乏力了。不过,相较于刚出手时的自信和轻松,现在他已在心中由衷佩服起了胖和尚的身手。——若他是个修真者,自己恐怕还真不是对手呢。
此时,日薄西山,霞光映彩,习习晚风的吹拂到脸上,很是舒服。
“义士,我们这真是不打不相识啊。”胖和尚穿起衣服,费力的扭上口子,抬头说,“今日晚了,到我们庙里吃盏素酒吧。”
白夜亦是知道天色已晚,只好打算明早再行出发。听了胖和尚的傲晴,不禁好奇的问,“敢问师傅何为素酒?”
瘦和尚在旁边回他,“义士,对我们出家人来说,素酒就是茶。不过是吃酒听得热闹些,吃茶清冷些,因而在宴请时一般我们都是说是吃素酒。”
“哦对了,还没请教义士的大名呢,总是说义士,怪别扭的。”胖和尚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恍然的说。
“在下白夜,不知两位师傅法号。”
胖和尚大大咧咧,爽朗的说,“我们这种野和尚,什么法号尊位都忘了。叶公主那里的人,都喊我们胖和尚、瘦和尚,韩云儿那贼丫头也这么喊,你也这么叫就是了。”
“哎呀呀,可是那个梁国的白夜?”瘦和尚打断了师弟的话,惊问道。
“正是在下。”
“唷,那真不得了,我听别人说公主回国后还夸过你,说梁国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唯有一个白夜,还算‘义敏’。”这瘦和尚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东拼西凑的说来,夸赞白夜。
白夜一时很有些惊讶,没想到叶雨歌竟然还想过自己。正在回忆着初次与她见面的场景,忽然听到身后的房屋上,传来一声清亮的喊叫。
“你们三个休走!”
白夜和两位和尚师傅回过头去,却看到韩云儿踏在瓦片上,穿着一身淡白色的琉璃衣裙,外罩鹅黄衬衫,正圆睁杏眼愤愤的盯着他们。她这次没有理上精致的云鬓,也没有垂挂耳饰,仅仅是在头发上打了个卷儿,看上去像个江湖女侠的装扮,和之前贵家小姐的形象截然不同。
“那个什么义士,武不厌试,我也想会会你。”韩云儿半带气恼的撅着嘴,不过气势上并无凶狠可言,憨态倒是有几分。
白夜闻她向自己邀战,新奇的说,“姑娘也是能武之人么?那相互促进,比几招也是无妨的。”他还不知道,这位看上去千娇百媚的韩云儿,到底有什么本事呢。
瘦和尚在身边却怒斥道,“韩云儿,你兀自在上边闹腾什么,再闹搅蛮缠当心我修书一封告诉你哥,让你再面壁思过一个月!”
“我可不管,反正他已经答应了。义士,明早我在此处等你,不见不散。”韩云儿嫣然一笑,扮了鬼脸,像个只飞蛾子般轻轻落往了别处。
白夜看她的身法如此轻灵俊逸,在空中辗转腾挪,丝毫没有停滞之感,心中暗自惊叹。不由得对明日的比试,多了一分期待。
“韩姑娘果然潇洒,来去都如风似的。”白夜在下面感叹。
“她,向来都是一阵怪风。”胖和尚嗤笑了一声。
“义士,你可不要同她比试。”瘦和尚转身过来劝阻道。
“不知这是为何,难道韩姑娘并不会武艺么?”白夜不解的问道。
“哪里不会,——她可是筑基期的剑士型修仙者。”胖和尚解释,“虽然入门还不久,但是却是完克白义士这种防御型的修仙者的。”
白夜听得她是剑士型的,也只好苦笑一声,摇摇头道,“那恐怕就没有的什么可比试的了。”
“白义士,我们只管吃酒去,她的事情明日再说。”胖和尚一把勾住白夜的脖子,摇摇晃晃的走向了房屋里。白夜本也是爽朗之人,不顾及什么,当下就随他勾肩搭背的去了。
当晚,三人如亲友相逢,相谈甚欢,一顿胡吃海喝,自不必多说。
大约到了夜深,白夜才收拾了一番,与两位和尚告别,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厢房。
此时,月上半空,皎洁明朗,草房周围虫鸣聒噪,蛙声起伏。白夜躺在竹席上辗转反侧,一会儿看看窗外的月亮,一会儿盯着门前的水杉树木,横竖是睡不着了。于是他便下了床,出了房门,想要四处逛逛排遣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