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秋迟大笑,书吏更慌了神:“大人,是属下自己不慎将大写成犬字了,和马主簿无关啊!”</p>
“好,有种!既然你仗义,不揭发他们,那别怪本官革你的职。”叶三眼神怪怪地看着书吏。</p>
“大人,给属下一条活路吧,属下这职位可是花银子买来的,要是被大人罢了,那银子不是打水漂了。”书吏哭丧着脸道。</p>
这时旁边的杨秋迟插话:“大人,他这句话说的是真的,书吏油水很多,按规矩新任书吏最少要给前任书吏一千两银子买缺。”</p>
叶三也吃了一惊,一千两银子!转头看着书吏:“本官罢了你,刑房书吏买缺的银子怕是没你的份喽,你说那买缺的银子会给谁呢?”</p>
“大人,别介,给属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属下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待乳孩儿,大人!”书吏慌了神,急忙求饶。</p>
杨秋迟在一旁不紧不慢地道:“这种情况一般是知县和主簿平分,不过,这会儿大人和主簿说不到一块儿,尿不到一个壶里,刑房书吏职位拍板的是大人,这银子可就是大人一人拿了。”</p>
书吏这才意识到再撑下去,全部油水都是大人的了,没了回旋的余地:“大人,您要是这样做事做绝,杀鸡取卵,大伙都不会服你。”书吏的话里有了威胁叶三的余音。</p>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叶三不想再搭理书吏,撵人了。</p>
书吏忐忑不安跪拜后出了签押房。</p>
“杨兄觉得这样管用吗?”</p>
“兄弟怎么做官,我不便干涉,只要有油水,能维持下去就可以,收取油水已是半公开的秘密。不然做官的都要去要饭了。”</p>
“这也是我今天为什么放那恶人一马的理由。”叶三也悟出了做官的玄机。书吏不会束手就范,就像自己故意把自己*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和这些跳梁小丑斗来斗去一样,其乐无穷,这也是做官的一种姿态。既要做的有营养,有深度,还不忘再给马主簿加点料。</p>
叶三在签押房坐到钟响划酉(下午五点到七点),各官员和各房书吏到签押房交待文书工作后散了,才叫来跟班。</p>
跟班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大人叫小的有什么吩咐?”</p>
“刑房书吏家你认识吧?”</p>
“认识,认识,前清街拐弯就是。”</p>
叶三从书案上拿起一张白纸,放进一个信封:“你把这封信送到刑房书吏家里。”</p>
跟班接过信:“小的这就去办。”</p>
“事办砸了,你就撅着屁股在堂口等着,有人拿板子伺候。”</p>
跟班急忙将信封放进贴身的衣服里:“小的明白。”</p>
叶三心道,你能明白,就不会干跟班了。一会儿马主簿去问书吏,知县派人送什么来了?书吏拿张白纸出来,他马主簿能信吗?倒霉的是书吏,心里当然很不爽,他就是多长几张嘴,也要马主簿信他才行啊!捻子下到这份儿上,他们又能玩出什么花活儿来才是叶三最关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