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君被公孙一二劝着喝了好几倍醉春宵,不胜酒力,脑子晕乎乎得,介于半梦半醒之间。
“哥,你把人灌醉了?”
公孙牧略微皱眉道。
公孙一二挠挠头,有些疑惑,给自己一连斟了好几杯酒,却也只是微醺,“还真有人能喝‘醉春宵’喝到醉……”
喝酒喝到烂醉的人,不但升不起欲火,还会耍酒疯,绣风馆里不许客人自带酒水,只许饮“醉春宵”这一规矩,就有这一层考虑在里面。
※※※
半梦半醒之间,回想一场风雪。
一场山巅上冷冽刺骨的风雪。
一场山巅上冷冽刺骨,漫天雪花足以将人掩埋的风雪。
有人站在风雪里,雪花染白了他的头发。
朱墨君觉得那个人好像就是自己。
这种感觉,比他含住彼岸花花瓣时来得更加清晰。
右手拿着剑。
左手取下了腰间的酒壶。
还好,里面的酒水还没有冻住。
大口饮着烈酒,体内寒意被逼出体外。
有一缕剑意,在他的心中游走。
那道剑意愈发明了。
抬头望向天边,天空中有某种存在与他对视。
饮完烈酒。
酒壶抛向空中,灌入狂风。
他有一剑,可斩山河。
剑已递出。
剑气穿过亿万雪花,亿万雪花避开它。
这一剑直指苍穹。
也在他的心中流转。
生生不息。
绣风馆里,檀香铃弹完了一曲,她看向梅姨,梅姨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一曲完毕,馆里响起掌声与叫好声。
这般风雅的氛围里,有人不合时宜的大拍桌子,噪声显得尤为突兀,一下就盖过了其他声音。
“好……”
很多人都皱起了眉,高台上弹琴的女子亦不例外。
拍桌叫好……也太过粗俗了……
“好酒……”
这——
竟然还只是在说酒?
众人有些好奇,究竟是哪家的纨绔会有这种特里独行的做派?
只见不久前在绣风馆门口闹出风波的少年,醉醺醺的趴在桌上,手里握着雕琢花纹的瓷器酒杯,嘴里还喃喃着:“好酒……再来一杯……”
隐约间,宛有一道绵长的剑气清风从少年袖中涌出。
公孙牧呆呆地看着公孙一二。
公孙一二笑了笑,摇头向其余人赔罪:“实在不好意思,扰了各位的雅兴,我这位朋友酒量不大,总是沾酒便醉,原想让他来绣风馆喝这不会醉的‘醉春宵’,提提酒量,不想还是醉倒了,我在这里代我这位朋友向各位赔礼道歉了,特别是梅姨跟香铃姑娘,我这位朋友并非有意,还请不要怪罪于他。”
梅姨故作幽怨道:“公孙大公子,你这位朋友既是剑修,为何不先与梅姨事先知会一声?若我们这绣风馆里哪个不懂事的丫头得罪了这位朋友,岂不是坏了我绣风馆的名声?”
“最近事比较多,一时没记起来,梅姨别怪罪我啊,以后一定千万个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