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你去和朱耷回家吧,替我跟他们告个别,说我临时有事,改日再登门拜访。”
连翘点点头,又和卖力舔棒棒糖的红果儿摆了摆手,转身消失不见。
邋遢道士在前方带路,三个人都是练家子,脚力远胜旁人,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就走到了一个青楼附近。不同于刚才熙熙攘攘的街道,这里虽然道路宽阔平整,但是一片寂静,仿佛被世界遗忘了似的。
或许只有到晚上才能显现出它真正的热闹景象。可惜盛世繁华下的纸醉金迷中,也不知道包藏着多少罪恶肮脏的角落。
邋遢道士直直的经过了青楼,又走了数百米,在一个小巷子中拐入,如同走迷宫般又越过了两个废弃的宅院,暂定在一扇朱红色铜兽衔环大门前,“笃笃-笃笃笃”有节奏地敲了几声铜环。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露出一个小老头儿,眯着眼睛打量他们:“几位看着面生,可是异乡人?平白无故敲我家门,莫不是想讨口水喝?”
邋遢道士低声说道:“老王头儿不必试探,这是我新得的货,手脚干净的很,保证不会有尾巴,问问你家主人,要是不要?”
“嘿嘿,贾先生好手段,这可是上好的美人胚子,我家主人定然喜欢得紧,请进请进。”
在老王头看来这是贾道士新拐来的小姑娘,小姑娘懵懵懂懂,怕不是还不知道被骗了。贾道士来过多次,都是从外地远处拐来的良家女子,不仅盘儿顺条儿正,而且好调教。估计是被他施过法术的后果,毕竟连青楼里的大供奉,平时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家伙,对贾道士也有三分客气,可见这贾道士绝对是有真本事在身。
至于贺礼,他压根就没看见!
贺礼就这样施施然地进了这家青楼的后院,只见这里虽然是青楼里仆人所居,但是庭院摆设、道路花草别有趣味,皆是高明匠人设计。
可惜春风能吹遍这院里的姹紫嫣红,却吹不净这满院的罪恶。
邋遢道士穿庭过廊,来到一个小厅坐下,不一会儿,一个衣着华丽的半老徐娘,带着一股香风坐在了桌子对面,一边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说道:
“贾道长今日怎么来的这般早,难不知我等命苦的人,都是做晚上生意的吗?我是刚睡踏实,就被丫鬟叫了起来。如果今日不是顶级的货色,我可不依哦!”
她自顾自的倒茶饮了一口,短短几句话间,美目顾盼,既娇且嗔,竟仍然有当年花魁的几分风采。
“可惜呀可惜!”贺礼把玩着手中的雨过天青色茶碗,长叹一声说道:“你本也是那普通人家出生的苦命孩子,也曾经无数次咬牙发誓要报复拐卖你的人。如今摇身一变,也成了恶人的爪牙。不知道午夜梦回,还想得起当年的爹娘吗?!”
那老鸨脸色数变,霍然站起来,指着贾道士喝道:“好你个贾道士,在我面前卖弄幻术,看来今天是来者不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