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名震江淮（补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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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冬秋，不利舟楫，难败孙策。”萧言婉拒太史慈合攻孙策之谋。</p>
萧言口中说是秋冬不利行舟，其实不伐孙策真正原因，却是巢湖初建，军阵未成，萧言没有信心正面击败孙策。倘若萧言太史慈两人合攻，即便侥幸击败孙策，也必然是太史慈所统步卒，成为中流砥柱，继而取代孙策，雄霸江东，视萧言为属将。</p>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那可不是萧言作风。由是，无论太史慈如何说辞，萧言始终不曾松口一丁点。</p>
此番顺利逆击孙策，唯赖巢湖水军全歼黄盖，巢湖水军不愿从旁协助，太史慈哪敢言战？太史慈虽然不满萧言“虽胜而退”军令，却也只能垂头丧气进军春谷县。</p>
面对太史慈质疑，萧言无须在意其心情，一口拒绝即可；但面对巢湖水军内部疑惑，萧言自然不能如此简单粗暴行事。萧言援引一句名言，解释自己战略意图：“兵法有言：‘求战者在于怯战，拒战者在于迎战’。”</p>
“求战者在于怯战，谓太史慈也。孙策步战胜于水战，其取芜湖之后，西丹阳郡再无河道之险。依托浙江、中江、冷水河三线进逼，孙策必可渐渐蚕食西丹阳郡，围堵太史慈于春谷县。届时，太史慈生死，全看巢湖心情。太史慈看衰未来，同时既不愿归降孙策，又不愿合兵巢湖，所以迫不及待想要破局。唯有求战，唯有破局，太史慈才能继续安稳矗立在西丹阳郡。”</p>
“拒战者在于迎战，谓我巢湖也。巢湖初建，未来光明，孙策晚伐巢湖一年，巢湖便能强盛一分。所以，巢湖当前关键所在，不是拼尽潜力，孤注一掷，而是护住基业，静等时机。今日迎战孙策，目的不在迎战，而是在于以战促和，拒战、不战，从而赢得巢湖成长时间。”</p>
“太史慈身处劣势，是欲孤注一掷；巢湖利在未来，所以采取收兵拒战。”</p>
虽有萧言详细解释，楚永、罗贲等部将却依旧懵懵懂懂，不知萧言为甚说巢湖未来一片光明。在他们看来，孙策陈兵芜湖，巢湖岂非危在旦夕？</p>
不过，一统巢湖，抄掠襄安、临湖两县，今日击溃黄盖，萧言渐渐在巢湖辅兵心里竖立起绝对威望。巢湖众兵将，虽然看不懂江淮局势，但是他们显然更愿意相信萧言判断：既然萧言说巢湖“拒战者在于迎战”，那就“拒战者在于迎战”呗！</p>
随后，萧言又使巢湖水军一分为二队。</p>
其中一队，为甲队，由九艘新式楼船、九艘旧式楼船、一百艘蒙冲、两百艘走舸、百数艘货船组成；另外一队，为乙队，囊括其余千数艘大小战船、游艇、货船、渔船、战利品等等。</p>
巢湖水军初至濡须河口，萧言便令乙队全部回返巢湖，立即解散所征渔民、保丁；甲队则留存濡须河口，联系春谷县太史慈，警戒非常。</p>
之所以急速解散巢湖水军，却是萧言心忧战争拖垮巢湖财政，引发内乱。巢湖流民所辖流民，总人数不过十余万人，萧言为逆战孙策，征调其中两万，等同抽去巢湖所有青壮，影响不可谓不大。千数艘战船壮观水军，巢湖根本无法长久维持——巢湖有船无兵。</p>
不过，太史慈显然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闻听巢湖水军一分为二，主力回返巢湖，太史慈急促遣来使者劝谏：“孙策虽止脚步，数万步骑却依旧盘踞芜湖，时刻有可能再攻巢湖。危急之时，巢湖岂可自损兵威，削减水军战船？”</p>
太史慈其军迁徙春谷，本就是有意借助巢湖水军兵威，遏制孙策侵袭。巢湖水军越强，孙策越顾忌，太史慈越安稳。相反，巢湖水军削弱一分，就是太史慈危险一分。太史慈能不急嘛？</p>
可惜，就萧言那种性格，他永远不会牺牲巢湖利益，平白无故为太史慈考虑。哪怕是他率军增援太史慈，逆击孙策于长江，也是萧言从巢湖根本利益出发，做出的决断。</p>
萧言断然驳回太史慈使者劝谏，说道：“先贤有曰‘人之所以畏惧鬼神，因鬼神不可见也；如鬼神可见，则人必然不畏不惧。’”</p>
“舟楫水战，绝漠铁骑，其于兵法之用，类似鬼神。绝漠铁骑，倘若知其所在，庸将亦可全歼之；唯因绝漠铁骑，左右奔走，寻常汉将难追其尾，扼其师，才能凸显霍去病、卫青骑将将才。江海飘渺，绝似绝漠；舟楫奇战，相像铁骑，唯有孙策不知我水军主力所在，才会因此畏惧巢湖，巢湖也可避强灭弱。倘若孙策知我战船聚集之处，或自芜湖发兵，奇袭春谷；或自历阳发兵，野战濡须河，那才是巢湖、丹阳末日。”</p>
萧言不讲利害，但言兵法，以此堵塞太史慈劝谏。</p>
若论利害，太史慈还可虚言夸辞，但是萧言只论兵法，却是考校彼此将才：两人对时局看法，纵然有异，却也不可能骤然论谁胜谁负。萧言说这般打可以胜，太史慈说那般打可以胜，太史慈质问萧言为何不那般打，萧言也可顺势反问太史慈为何不这般打？</p>
彼此又无直辖关系，若不能证明你对我错，凭什么我非要听你的？面对萧言不软不硬的婉拒，太史慈只好承认现实，落寞驻扎春谷县。</p>
随着孙策止步芜湖，萧言解散水军，太史慈承认现实，孙策侵取芜湖之战，算是暂时告一段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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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年九月，淮河之北有曹操蕲阳之战，长江之南有孙策芜湖之战，两大战役不约而同吸引无数军阀目光。</p>
江淮诸豪杰心中最为震撼者，自然是曹操、袁术沛郡蕲阳之战。</p>
蕲阳之战，曹操一战聚歼袁术所有主力之后，挥军直扑淮河。但是，淮河地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曹操试探进攻一番淮河，更觉淮河防线，非是一日可陷。于是，曹操放弃彻底清剿袁术心思，果断回军许县。</p>
曹操来伐袁术，行军路线是沿睢水流域，自陈留郡发兵，路经梁郡，过沛国，直扑竹邑县，闪电围聚袁术主力于蕲阳。然则，曹操回军路线，却是绕过一圈，道借汝南郡，经濄水而返，过山桑县、城父县、谯县，进入陈郡地界。</p>
因曹操大胜袁术之威，淮泗群雄震怖，凡是曹操大军所过之处，豪杰纷纷树旗归顺曹操。譬如汝南郡，立即重树汉旗；譬如陈郡九县，立即上纳户薄；又如许褚之类豪民，更是纷纷亲帅部伍，投诚曹操。短短一月之间，梁郡、陈郡、沛郡三地，尽数脱离袁术遥控，归顺曹操，甚至连袁术本家所在汝南郡，也因为北方袁绍因素，断然抛弃袁术，皈依许县汉庭。</p>
简而言之，蕲阳一战，曹操军威大振，表面接收淮北四郡，成为真正的中原霸主。</p>
无数投诚曹操豪杰中，有一人引起萧言注意。此人，姓李名通，字文达，荆州江夏郡平春县人。</p>
平春县虽属荆州江夏郡，但是其地理却在南阳郡、汝南郡、江夏郡三郡交接处，属于三不管地带。因是，李通虽是江夏郡平春县人，其发家之处，却是在汝南郡郎陵县。</p>
案：平春县，地在后世河南省信阳市西；郎陵县，地在后世河南省驻马店市南。平春、郎陵之间区域，在桐柏山脉、伏牛山脉交汇处，虽无险要名山，却是丘陵丛山绵延。</p>
李通游侠出身，因趁时利，揭竿而起，据山为贼，游荡桐柏山脉、伏牛山脉之间，素为汝南大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