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的手一直在发抖，眼睛忽闪着，掩不去那一抹畏惧。可是，捏着手，她却仍是哑着嗓子道：“没关系，我已经想好了。老太太身边还……”</p>
“锦屏，”突然提高了声音，于清瑶沉声道：“你被卖出于家后，就和于家再无任何关系！老太太如何，都和你没了关系。于家不会庇护你，也不会理会你究竟是被卖到什么家，或是卖到什么肮脏的所在……你，就像是一条失去主人的狗，只能靠自己讨生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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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闪着泪光，锦屏哽咽着，低泣出声，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却不曾说话。</p>
取了纸笔过来的锦葵看得发慌，只恐锦屏反悔，又要增加被卖的机会，只一个劲地催促着：“快点写吧，雪儿。”</p>
雪儿看看于清瑶，见她点头，便转过身去写抓阄的纸条。可看看锦葵，却又忍不住出声讽刺：“我只当锦葵姐姐平日里对人和善，总是姐姐妹妹的热络一团，却原来也不过如此……”</p>
“你个死丫头，没大没小的，混说什么？！”锦葵低声骂着，又要捅雪儿。</p>
雪儿却把脸一仰，冷笑道：“锦葵姐姐，我现在可不是于家的人，你莫要忘了我现在是勇义侯林家的丫鬟！”</p>
“你……”被噎得脸色发白，可锦葵却还是把手收了起来，不敢再捅下去。</p>
雪儿冷哼一声，也不理她，自己拿了笔，蘸了饱饱的墨重重在纸下画了个圈。又把另两张纸团了，背过身去，也不知弄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笑嘻嘻地把捧在一起的手扬了扬。</p>
“我手里现在有三个纸团，你们一一取了就是。命运由天，莫要反悔啊！”</p>
她这一番做势，反让三锦面色更加凝重。看锦葵和锦绣不动，锦惠便上前一步：“你们不取，那就我先来。”</p>
她才作势要伸手，锦葵已经挤上前来：“我先拿。”</p>
锦惠哼了一声，也不抢，退后一步让锦葵先上。锦葵看着一直笑睨着她们的雪儿，伸出手，探入雪儿合上的双手中。手指在那三个纸团里转来转去，却一时决定不下来。</p>
看她眨着眼，一直往自己手里看，雪儿猛地一合手，生生把锦葵的手夹住。“你再这样看，也看不出来，还是快点选一个。别耽误事了！”</p>
锦葵瞪着雪儿，终于还是深吸一口气，动了动手指，在雪儿手松开时，在三个纸团中拿了一个。只是眼一扫，瞥见雪儿带着笑的表情，她突然一凛，飞快地把手中的纸团丢下，换了另外一个。</p>
这样的出尔反尔，让雪儿皱眉：“你选好了没？如果选好了就……”</p>
冷哼一声，锦葵拿着纸条退开，却没有立刻打开。只是看着锦绣挤上前，站在雪儿面前犹豫半晌，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把眼一闭，拿了一个纸团，手指一直哆哆嗦嗦地打开来……</p>
没有去看两人，锦惠最后一个上前，直接拿起那个在雪儿掌心孤零零的纸团，径直打开。</p>
“我、我……我可以留下了！”狂喜地叫出来，锦绣喜极而泣。</p>
而站在她身后的锦葵却脸色大变，愣愣地看着锦绣，又去看锦惠。“惠、惠姐，你的是？”</p>
瞥她一眼，锦惠不紧不慢地扬起手中的纸条，空空如也的白纸，立刻刺得锦葵脸色青白一片。</p>
“不可能，不可能……”她涩声低喃着，去打自己手中的纸团。纸条上那个墨圈好像一张咧大的嘴正冲着她笑。</p>
锦葵一脚跌在地上，却立刻就爬起来，嘶声叫道：“不行！这个不算数！重来重来……”</p>
锦惠冷眼看着她，没有说话。锦绣却厉声喝道：“什么叫不算数？锦葵，之前说抓阄是你说的，现在又说什么不算数！你想怎么样？难道非要你能留下了，才算数吗？！二姑奶奶在这儿做见证人呢！你别那么丢脸了……”</p>
抬眼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于清瑶，锦葵张了张嘴，却突然失声痛哭起来……</p>
默默地看着锦葵，于清瑶并不说话，只是转过头去，看着缓缓往外走的锦屏，眼中闪过一抹说不清的意味……***（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