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的寒假马上就要结束了,趁着自己还在家,他和父亲、林洋提前把地翻了一遍,地还冻着,翻起来很费劲,但三个人一起努力,硬是把地翻完了。林峰临走时,云龙带回凤舞的话,她会坚持到底,林峰心中满是依恋,他真想留在凤舞身边。
林远军准备留在家里等忙完了春播再走,林峰便提前两天从家里出了门,冬日的早晨天很黑很冷,天空中依然挂着一轮月亮,清冷而高远,只是时不时被云雾笼罩,月光昏暗,无风寂静。
几个人又来到村口的大树下,这回儿还是二愣子骑三轮车送他,而这此不同的是,树下站着的人变成了三个,母亲、林洋,还有父亲。村子渐渐远去,林峰仍不时回头看,月光下三人的身影渐渐模糊,最终与夜色融为一体,再也分辨不出了。
二愣子在前面奋力地蹬着车,林峰问:“二愣子你们俩什么时候办啊,这都搞了半年了吧?”二愣子回过头笑道:“年龄不够,村里不给开证明。”“你们先把礼办了,完事了再去领证嘛!”林峰不以为然,农村的子第哪个是合法年龄结婚的,二愣子也附和着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小霞不干,非得领证了再办事,这还有好几年呐!”
林峰大笑,“怎么,忍不住啦?”二愣子却没回头,“夜长梦多,万一有什么变化,我就怕竹篮打水。”林峰停住笑,“我看你把彩礼送过去,然后在镇上找个工作,只要能挣到钱,就不怕她跟别人跑了,要是能做个小买卖,她看你越来越好,还跑啥?”
二愣子猛然回头,“对啊,还是你小子聪明,赶明儿就和我爸说,地不种了去镇上打工。”林峰劈手就给了二愣子一下,“谁让你不种地了,镇上打工能挣出几个钱,你得一边种好地,一边去镇上找些活,等钱挣得差不多了,再去做个小买卖,一步一步来,你就是个熊瞎子。”二愣子傻笑着回过头继续骑车。
林峰却突然想起自己和凤舞的事,把别人的事情看得清,安排得好,可自己呢,凤舞爸真是个老倔头,真让人头疼。到了汽车站,林峰和二愣子分了手,继续坐着汽车到市里坐火车。这一次是轻车熟路,没走什么冤枉路,顺利地上了火车。
中午饭点儿,林峰翻出饭盒,却发现在馒头和咸菜旁边多了一只鸡腿,他的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一定是母亲昨天晚上趁他睡着时给他做的。他抹了把眼睛,抓起鸡腿咬了下去。只是他引起对面坐着的小女孩注意,她明亮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峰,然后伸手抓一旁母亲的手,“妈妈,对面的哥哥还哭呢,真羞人!”而那年轻母亲看了林峰一眼,却轻声对小女孩说:“哥哥是迷了眼,哥哥没哭。”林峰抬起头冲母女俩笑了笑继续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