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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9(1 / 2)

 阿衡放寒假时,是思莞来接她的,说言希有事来不了,阿衡想了想,不来也好,自己看见他,估计控制不住拍死他的冲动。

言希的心思越难懂,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

思莞开车,看着前方的高公路,小心开口——阿衡,你生妈的气了吗?云家的那个孩子,啊不,是云在,妈妈她不是故意的,当时你不在家,妈妈在人前编的理由是你生病了,所以送到南边养病念书,何况,她本就想着不让你和过去的一切联系了,索性在南边过一辈子,以免卷入漩涡当中。而且,妈妈始终认为,言希他……

阿衡接话,跟我是两个世界的人,是吗。

她低下眼睑,说我知道。他太聪明,心机太重,而我太笨,总是赶不上他的步伐,我一直都知道。

思莞苦笑,不是,完全不是这样。妈妈爸爸担心的从来不是这个,他们怕的是,你太喜欢他。

阿衡脸一阵青一阵红,太喜欢,这词,太……露骨。

思莞扫她一眼,直摇头,你以为你藏得多严实呢,单纯如达夷,一眼都能看出,我们几个一起玩,达夷常常开玩笑问言希什么时候下聘。

阿衡搓搓脸上的红潮,说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谈了,问这个不正常吗。

思莞嗤笑——你当他问这话是什么时候?高一下学期!

阿衡顿时窘迫起来,脸像火烧云。

思莞转着方向盘,说阿衡,人人都知道你爱言希,包括言希。人人都知道言希疼温衡宠温衡,可是,包括你,都清楚,这和爱,不是同义词。

阿衡,你的底线,他一清二楚,可是,他的逆鳞,你一无所知。阿衡,如果你要的是他的爱情,那么,你永远是输家。

阿衡不说话,头抵在车窗上,说思莞,虽然对你说这种话显得虚伪,但我一直在努力,让言希有更多选择我的可能,不因为还债,也不是报恩。

阿衡觉得很奇怪,她从未想过要和思莞这么平心静气地谈论言希,他们虽然彼此模糊稀释这种定义,但是,除了兄妹,他们确实还是情敌。

思莞却笑,在很多时候,你需要跨越的,比陆流还要多。他所要考虑的,甚至只是性别。

思莞不拿自己做比较,却说起陆流,言下之意,很明显。

阿衡需要跨越的,是言希的爱情,而陆流,除了性别,显然是没有这种考虑的。

再言下之意,可以推出,言希喜欢的人是陆流,的结论。

阿衡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却很难受,她说哥,不要再说了,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见。我有我努力的目标,但这和言希无关。他除了接受,还有拒绝的自由。如果他因为怕我伤心,而不忍心和我分离,这已经和爱情有关。你不能说,也没有理由说,言希不爱我。言希不是个善良的人,也不会因为我变得善良,可是他对我的方式,却会让我常常错觉这真是世界最善良的人,这还不足以证明一些东西吗……

思莞却打断她的话,修长的指揉了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气,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忍心离开你,你会怎么想怎么办呢。

阿衡却低头,掰着指头数,如果他离开,那就是忍心,既然忍心,他指定……指定……也觉得没爱上我的可能了。

思莞却转头,认真看着她,你呢,你会怎么样,告诉我。

阿衡呆,失恋了,会哭,会喝酒,会难受,这还用我告诉你吗这。

思莞却扑哧一声笑了,眼中有晶莹闪过,斯文尔雅,却粗鲁开口,你妈的,跟你哥一个材料做的,金刚钻。

阿衡瞄他一眼,你妈的。

温妈妈在家等儿子女儿的时候,连打了两个喷嚏。

张嫂在厨房,从一捧糟坏了的笋干中挑干净能吃的,嘀咕着——这都放多久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吃,早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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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希心里并不清楚,阿衡在生他的气。只是,凑巧,他打电话到她们寝室时,小五都会很抱歉地说一句,不好意思,阿衡在厕所。

他有一天打八遍,次次都在厕所。言希说这是尿频还是便秘啊,小五讪笑,都有都有。

然后,言希就知道了,阿衡大概很忙,忙到没空搭理他。

摸着不存在的胡子,感叹,孩子长大了,果然需要那什么,那什么私人空间啊。

给云在短信让他多多照顾阿衡,云在却了个笑脸,一句话——_,我还以为你有多爱她。

这语气太模棱两可,到底是讽刺还是开玩笑。如果是开玩笑,该这么翻译,哈哈你爱她没有我爱她多啊,如果是讽刺,哼哼,你如果真爱她,还需要通过我来了解她的一举一动吗。

然后,两种解释,言少觉得都别扭,于是吐口水,了一句——因为你是云在所以我才忍你的我告你小子。

==。

因为你是云在。

真的。

在温家见到阿衡,她同家人已经能和睦温馨相处,言希老怀安慰。

只是孩子不搭理他,看见了,淡淡说几句客套话,就钻到厨房客厅卧室随便任何一个没他的地方。他忘了,也或者有些别的什么理由,反正没有提让阿衡回言家住几天的说法,尽管,对阿衡来说,言家更像她的家。

思尔笑,你怎么这么残忍啊言希。

言希却弯着大眼睛,跟着少儿频道的布偶娃娃疯,飙高音,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阿衡捂耳朵,在铜火锅中添清汤,小声嘀咕,什么啊,是一只没有尾巴,你以为你是复读机呢。

思莞绅士,不捂耳朵,却面向墙壁偷笑,不停颤抖,眼圈都红了,被言希踢了一脚,附送一颗桂圆大的白眼。

b市人到冬天爱吃火锅,而且,在传统些的,都喜欢吃烧炭的铜火锅,高高的烟囱,薄薄卷卷的羊肉片,一家人坐在一起,让人看了都觉得红火热闹。

可,碳要是买得不好,总容易冒黑灰,吃得人灰头土脸,有时候还爆个火花,吓得人心惊肉跳。但家里人爱吃,温妈没法,临过年,总是因为挑炭忙活些日子,颇费心力。

今年还算好,温父以前带的一个兵转业前专程来京,送了几袋好碳,说因知道温副军家的旧俗,虽然只是些便宜东西,但烧烤火锅都用得着。

另外,还拿了一个蓝布的包,海色,说是整理的剩余的温副军的遗物。

温母打开,一个硬皮的厚重的日记本,和几封未寄出的家书,其中一封,收信人是温衡。

阿衡看了信,叠好整整齐齐地放在抽屉的最底层,又认认真真写了一封信,烧给了父亲,在他牌位前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嘣嘣响,听得思莞思尔心惊肉跳,这么结实,这让后人很难做嘛,结果轮到他们磕头,咬牙死命往地板上撞,爸,咱一样孝顺!

站起身,一人脑壳上一个包,阿衡略胜一筹,思尔捂包斜眼,自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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