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垄屏点了点头,“你我虽非同道,却彼此惺惺。我针上无毒,你也乐于将针归还与我,凭这一个过手,那几位的性命自然无碍。只是…”
“大人请讲。”
徐垄屏转了转手中的钢针,“徐某知道的是,城内派出一个侦查队去寻运药车,进而找到令妹的藏身之处。”
雍澈眉头一皱,“多谢徐大人实言相告,雍澈有个不情之请,我们的比试可否延期三日?”
徐垄屏摇了摇头,笑道:“待你见过妹子,心无旁骛,功夫便没了杀气,这会儿你心中尚有牵挂,为了及早动身,定会对我下杀手,动真招。”
雍澈无奈,只得卷起袖口,束紧衣襟,提步请手。
徐垄屏拭了拭镜片后的朦胧泪眼,怆然道:“公子的身段便和十年前一模一样,而我已再使不出‘翁伯针’和‘次非指’了…”
他脚踏丁步,架分前后,两手分持双针,甫一抬手便全是进招气势。
雍澈见了不禁暗忖,这“潜龙”当年被自己以重手法点死周身大穴,气脉大损,又无修息之法,已再使不出当年的绝学,只得改用长针,代指发招。
“世上除了公子,怕是无人及得上我对‘拂兰指’熟谙于心。知之畏之,个中精妙,超然物外,实在非我可破…”
雍澈静静的听他慨叹,心道他既知如此,又何必在关外十年寒暑苦守自己?
徐垄屏紧了紧手中的钢针,不禁黯然,“可我徐某一世英名,怎能折在一介黄口儿手里?这针法,是我穷十年心智自创苦修而成,虽非上乘武学,却专克拂兰指法,公子要提防了。”
雍澈皱眉道:“谢大人提醒。”
不待雍澈收声,寒光已至眼前。徐垄屏双针离手,竟是当作极霸道的暗器使出!
雍澈施展枫斗身法向后微倾,挥手间催动指力,拂落双针。针未落地,徐垄屏后招又至,而他手中,不知何时已又有双针。
两针分取雍澈后手、肋下诸般大穴,而雍澈的前手亦已挥出,回护不及。此时他还招乏力,如若退步,两根钢针又可飞出远攻。
两招之内,雍澈已显败象。
这平平无奇的两招看似简单,实则化繁为简,确是闭穴拂兰指法的克星。无人知晓,只这两招,十年间“潜龙”徐垄屏动了几许思量,下了多少苦功。
雍澈当然无暇思忖,电光火石间他终于后撤半步,前手拂出一指。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然而,这似乎是徒劳无功的一指,二人之间三尺有余,徐垄屏的飞针可刺中雍澈,雍澈的拂兰指却触不到徐垄屏半分。
而徐垄屏的钢针却未飞出一根。他如十年前斗姆宫中的那个雨夜一般,再次伫立在雍澈面前,良久。<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