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梁二狗今儿个要干什么,来人——”薛念祖怒吼一声:“把酒坊大门敞开,所有伙计酒工抄家伙,谁要敢跨进运昌隆半步,就给我关门打狗,往死里打,打死人,一切由薛某人一力承担!”
薛念祖拂袖而下,面色凛然站在了一边,给通善坊的人让开了路。
本来就没走远的柱子得到命令立即带着运昌隆所有的伙计酒工呼啸而出,手持棍棒家伙,如临大敌分列在大门两侧。
现场一片死寂,只能听见不少通善坊的人急促的呼吸声。
别看他们在梁二狗的挑唆撺掇下气势汹汹,大有冲击运昌隆的架势。但薛念祖如此这般,他们反倒是怯场了——这些人说穿了还是底层出身的苦哈哈,根本不懂律法,但朴素原始的善恶是非观念还是有的:这擅自冲击运昌隆酒坊,一旦惊动了官府,他们都要被抓去坐大牢。
况且,运昌隆的伙计数量只多不少,他们要是主动冲击运昌隆,柱子这些人率众反击算是正当防卫,真要冲突起来,通善坊的人一定会吃亏。
通善坊的人面面相觑,都僵持在了当场,这就好像是充满气的气球突然被扎了一个口子,噗嗤噗嗤就散了气,面子里子都不知道如何收场了。
梁二宽气喘吁吁地跑来,分开人群故意冲梁二狗等人怒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散了!滚回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梁二宽定了定神,满脸堆笑地向薛念祖拱手道:“薛东家的,实在是对不住,我手下这些伙计太过粗鲁,搅闹了运昌隆的生意,我这厢赔礼了!”
薛念祖缓步走下台阶,“梁东家,我运昌隆与你通善坊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的人却无缘无故在我门口聚众闹事,莫非是真的认为我薛某人软弱可欺吗?”
梁二宽干笑两声:“误会,都是一场误会!薛东家,抱歉抱歉,手下人不懂事,我代为赔礼了!”
“误会?”薛念祖目光如刀:“通善坊最近风生水起,想必梁东家也是踌躇满志要大干一场了,但无论你怎么做,只要你不招惹我运昌隆,薛某人都置之不理。可我实在是没想到,你们居然主动欺到我运昌隆的头上,既然你敢向我运昌隆下刀子,那咱们就真刀真枪地干一干!”
“薛东家,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说了,不过是误会一场,梁某都已经给你道歉赔礼了,你还想怎么着啊?”梁二宽冷笑。
“我薛某人的为人,想必梁东家还真是不了解。我从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捅我一刀,我必数倍还之!!”薛念祖往前逼近了一步,梁二宽忍不住微微后退了半步。
“把梁二狗给我交出来,由我送交官办,今儿个这场误会咱们就算是了了。”薛念祖转身行去:“不要以为身后站着一位什么有钱有势的靠山就可以恣意妄行,想要搞垮我运昌隆,周长旭不行,日本人不行,至于你梁二宽,更差得远了!”
薛念祖转眼间就进了运昌隆大院,运昌隆的正门吱呀呀缓缓关闭,只留下酒坊门面的偏门。
梁二宽脸色青红不定地站在原地跺了跺脚,这才悻悻离去。
他身后是多了一位靠山,要钱给钱,否则他也折腾不出什么动静来。但梁二宽的本意是借势发家,绝对不是想要跟全县酒业同仁为敌。他背后的这位靠山来头固然不小,可他也深知薛念祖同样不是好惹的。
身后有冯家,还有省督军的亲戚秦氏,与本县知事蔺世贵和驻军团长张琨关系也往来密切。此番授意梁二狗带人来闹事,本来是试探一下薛念祖的反应,可薛念祖的强势态度让他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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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就在今日。太原的旭日酒厂,孙奉孝突然收到了有人送过来的两个木匣子。
孙奉孝当着周长旭和石野太郎的面打开了木匣子,扫了一眼,当即吓得魂不附体、惊叫连声。周长旭也扫了一眼,见是血淋淋的两颗人头,同样吓掉了魂,差点没当场晕厥过去。
“八格牙路!”石野太郎面色震惊,怒形于色,拔出随身佩刀来嘶吼着奋力向木匣子当头砍去。
几个日本浪人听到屋内的动静,咆哮着冲进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