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委任状下发了。封拉尔多为黜陟使,主管此事。一时间,舆论哗然。首都民众议论纷纷,他们很多人认为拉尔多是个不错的人,帮助大帝处置那么多贪官,但也有些人认为,他是靠公主的裙带关系上位的。
“公主?这和公主殿下有什么关系么?”有人疑惑了。
随后,庞大的舆论势力挖掘出了雪松城中的那场战斗,其中更着重描述了拉尔多飞身保护公主,又悍不畏死地手刃元凶的故事。这一下,民众更加狂热了,街头巷尾物议如沸,过不多久,几乎就无人不知了。
“公主殿下,您最近出去了吗?”哈克玛尔小心翼翼地问。
道格薇顿时火起:“出去?我还敢出去吗?”
哈克玛尔陪着小心问:“您···听到那些话了?”
公主坐下,叹了口气。
“殿下,您想过没有,这些事是谁散布出去的?”
道格薇这些天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其实从内心而言,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毕竟不是什么私相授受。但身在权力漩涡中,看问题便不能如此简单,得从很多方面去权衡。从这件事来看,如果没人故意散布消息,那不可能传的这么快;可另一方面,随着拉尔多的名气逐渐大起来,这些事也无可避免的要成为别人的谈资,民众的好奇心是无法抑制的。但若是仅仅说是声名累人呢,她又觉得这个理由似乎不够分量。直到哈克玛尔打听到,是亚萨斯面对大帝考问无计可施才举荐了拉尔多,道格薇才觉得,这差不多就是真相了。
“这个可恶的亚萨斯!自己没有本事,怎么还麻烦别人?”道格薇气的不行。
哈克玛尔问:“亚萨斯殿下这应该是想讨好拉尔多才举荐他的,怎么成了麻烦呢?”
“你懂什么!这种事最得罪人,再加上现在这种局面,首都就是个烂摊子。处理不得当,拉尔多就是替罪羊!”公主看的很透彻。
哈克玛尔却很乐观:“利益与风险并存。这件事如果办成,拉尔多将有一大批实权班底,到时候,大帝如果万一···拉尔多振臂一呼,殿下必为皇帝!”
道格薇听在耳中,却出奇地没有斥责。只见她双颧泛红,也不知是为着帝位呢,还是为了拉尔多。
事情来得快,去的也快。才一个礼拜,拉尔多便让各部门的工作恢复了常态。那么他采用了哪些办法呢?
第一,从在野人士中荐拔一批精英量才充入各部门,作为基层官吏使用;第二,裁汰了虽没有贪赃枉法却庸碌无为的几个高官。大帝在之前为他打了保票:“该抓就抓,只要查实,该杀就杀!”老总听拉尔多这样说,心底一惊一喜。按照拉尔多的新规定,定罪杀人这种活儿是由律政司出面的,而大帝所说的查实,怎么查?无作为的人你用他不是不用也不是,这种人只要不犯罪,还真找不到他其余的劣迹。律政司的人唯法是从,如果被调查的人没有犯罪行为,他们也说不出什么。但特务处是做什么的?对外是上弦的弓箭,对内则是悬于顶上的利刃。让他们处理这种人,只能查核政绩。没有对比就没有嫌弃,这样一来,高下立判了。拉尔多虽然明面上竭力交好萨摩耶,但心底却存了一分戒备。原因无他,特务处几乎无孔不入,如果是对外作战还好,一旦被外人得知特务处也可以调查自家人,一定会人人自危。所以拉尔多决定将查询政绩这一职权给国会,将特务处的行动彻底变为地下工作。这份补充报告大帝很快就批准了。于是拉尔多正式请大帝验收成果。帝国有史以来最大在职人员变动后的第一次朝会就在国会举行了。
列席的大半都是新面孔,而几个权高位重的老臣这次刻意坐的靠后了。一群新上任的官员见此情形也都有些拘谨,大家为排座次乱成一锅粥。
“大帝马上就要来了,各位大人怎么还没入座?”内侍总管走过来问。
“总管,不知拉尔多大人到了没有?”萨瓦问。
“副主席还没到呢。”内侍翻了翻手中的册页回答。
萨瓦叹了口气。如果拉尔多在,他身为黜陟使,在座的新任官员几乎都是他一手选拔出来的,拉尔多提出一个座次意见,想必更能令大家信服。
“我来了我来了,议长大人许久不见呐!”拉尔多满面春风地大步进来,对问好的一众官员笑着挥了挥手,而后直接走向萨瓦。
萨瓦迎了上去,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萨瓦侧过头低声说:“之前的事感激不尽啊。”拉尔多笑了笑,说:“大人真是实诚之人。”
“那也比不过你的大手笔啊。现在正麻烦着呢,你看,大家都没坐下······”萨瓦欲言又止。
拉尔多看了看,脸顿时黑了下来。“按照职位高低即可,等下大帝要来,众位难道要与大帝站着商讨国事吗?”
莉兹贝特首先坐到左手第二位,首相哼了一声,也不看拉尔多,绕过莉兹贝特径直到左手旁第一位坐下,有了他做例子,剩下的官员纷纷找好了位置坐上去。到最后,右手第一位居然还空着。亚贝罗熟视无睹,只是冷冰冰地看着莉兹贝特。莉兹贝特毫不示弱,反瞪回去。假如换个场合,二人很可能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