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昙怔怔望了她片刻,随后看着地上脑浆成滩、面目模糊的女尸,咬着牙走了过去。
他果真是在自讨苦吃!
……
且说另一头,罂初拖着痛晕过去的景赐,一路进了卧房,手一松,直接把他往地上一放,径自走进内室。
一进内室,一股子浓郁上品龙延香,夹杂着久聚未消的麝腥味,随之扑面而来。
罂初眉头微蹙,走到床头蹲了来下。
她伸出手,一寸寸摸索寻找着,打开隔板夹层的开关,直到摸到床头前一处精美华丽的,却突兀异常的海棠雕花的花蕊之上,罂初后退了退身子,用力往上面一按——
“咔。”随着一道轻微的响声,一张比床板还要厚实的夹层隔板,从床榻底下缓缓地推了出来。
罂初低头一看,正是那具她曾经见过的栩栩如生的人偶。
妈蛋,果真藏在这里!
行动前她本想潜入房间探探虚实,谁知景赐一直守在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出个恭都在屋子里头。
但她还是在暗处里观察到,他对着床板发呆的频率,实在太久了,于是便猜想着,人偶是不是就藏在床底的夹层里。
没想到还真被她给蒙对了呢!
罂初从腰间拿出荼蘼给的符篆,正想朝人偶的额头上贴去,那具人偶却突然睁开一双黑漆漆,且无一丝眼白的幽深墨眸,一瞬不瞬地直勾勾看着上方。
但,更准确的是在死死盯着她这张属于温雅的脸!
罂初蓦地撤回拿着符篆的手,目光紧锁住人偶的墨黑双瞳,唇边勾起一抹淡浅的笑意。
然而,相对比于某双热切而兴奋的桃花眸子,却有着说不出的古怪诡异感。
罂初伸出手,指腹轻划着人偶的脸颊,忍不住感叹。
“做工真是精致,打眼一看就跟真人似得,还有这肌脂,好生细滑瓷白,怪不得景赐把你当充气娃娃,用了三年都不舍得扔,毁了倒真是有点可惜呢。”
那人偶仍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但罂初却从那双看似毫无生机的眼睛里,看到了几分惊讶,几分妒忌与怨恨,但更多的是充满阴鹫的森寒与恶毒杀戮!
“何必呢,你本就只是一具的死物,就算他对你百般宠爱,左右莫过於造就你的主人,给你一张他喜欢的脸罢了,若是没这张脸,他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如今借由这离火火种开启了你的灵识,却还是永远得不到爱着别的女人的男人,你还不如做回当初那具不知爱、不懂爱的死物呢。”
罂初轻叹一声,将手中的符篆将她额上一贴,下一刻,那双幽深的墨瞳,便失去了先前流光熠泽,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机的人偶。
“你是活人?”忽然一道暗沉沙哑的磁性嗓音,从背后阴森森地传来。
罂初怔了半秒,随即从地上站起,转身扭着婀娜多姿的身段,走向不知何时站在幔帘一侧的景赐。
“哪里像活人?人家分明是妖精,吸你魂魄,取你性命的……妖精。”双手环上景赐的脖颈,勾着精致的樱唇,眉眼间风情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