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屿安静地坐在木椅上平视前方,这次他没有看书,手边放着的是那个锦盒,他已仔细地将它擦干净。
咯吱一声,书房的木门轻启,宇文简如约而至。
萧屿看着来人一点点靠近就缓缓张口,他还想着再劝一劝。
“萧叔,我还要练武。”宇文简抢先一步说道,语气里满是坚决的态度。
“练武可是会受伤的哦。”萧屿道。
“我不怕。”是的,他确实不怕,他更怕的是再重复一遍那夜的绝望。
“诶。”萧屿闭上眼叹了口气,随即又无奈地笑了笑:“随缘吧。”他缓缓走到宇文简面前,把锦盒递给了他:“这个盒子是你父亲留给你的。”
“父亲。”宇文简听到了那个让他敏感的词:“您能跟我说说他的事儿吗?”
萧屿摇摇头:“现在太早,等到时候我会和你说的。”
“嗯……”宇文简有些不舍地低下了头。他犹豫地看着这个锦盒,因为其上是复杂的机关。
萧屿这时开口道:“这个锦盒的机关只能开一次,既然你想好了,那我就帮你打开它。”他随即用巧妙的手法轻轻扣动机关。
“啪”的一声,机件运转,锦盒缓缓打开。只见一本古朴的秘籍安静地躺在盒中。
宇文简拿出秘籍,只见此物封面处赫然五个大字一一逆息行气诀。
萧屿好奇地凑上前去看,眼神里顿时满是震撼。“果真是它。”他背过身去,缓缓道:“里面的东西,等你学会了就毁了它吧。这是你父亲和我说的。”
宇文简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迫不及待地翻开了书。
此书不过五十来页,里面满是经脉和穴位的行气图谱,还有些许的武功招式。他粗略地翻看着,翻过最后一页后是三张残页,很明显,最后那三张纸被人故意撕了。
难道是,萧屿?
“不可能。”宇文简暗暗咒骂自己竟会怀疑萧叔叔:“要是萧叔叔干的话就不会把这个盒子给我了。”
宇文简晃晃脑袋:“还是先看看吧。”他安慰自己,便硬着头皮认真地看了几页,只觉晦涩难懂,此刻的他突然觉得自己需要一个老师,一个精通内功的老师。
可是萧府上下大多是行伍出身的军人,军队修的多是外功,对内功理解者知之甚少。这是最让他发愁的。
宇文简轻合起书,他把书放在了枕边,然后一个虎扑上床,倒头便睡。
明月高悬,雾霭缥缈。夜深人静时,萧府的正房内响起一阵阵女人柔媚的呻吟,良久后才静了下来。
烛灯点点,黄晕晕的光映出了屋内充盈的暖意。桌案上的两杯温茶热气缭绕,在嫩绿的纱帐里,张夫人安静地躺在萧屿的枕边,她的额前挂着几滴香汗,赤裸的玉体轻掩在罗衾之下,脸上挂着尚未退去的红潮。而萧屿则满眼心事地看着窗外发呆,他还在想着宇文简的事儿。
“为什么不想让他练武啊?”张夫人用娇嫩的嗓音轻轻问道,她随手将耳边垂下的一缕黑发向后捋。
萧屿沉声道:“善用刀剑者,必以刀剑加身。”
屋内的烛灯颤了几下。
张夫人一双杏眼里流出些许担忧,她悄悄地握住了萧屿的手。她明白这个规则,也明白这个规则同样适用于她枕边的男人。
萧屿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细嫩的玉手,随后两人就都沉默了。
许久后,张夫人才缓缓开口道:“他给你的那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你从没和我说过。”
“逆息行气诀。”萧屿低声道,那东西藏了十年,今天他也刚刚知道。
“逆息行气诀!”张夫人惊讶地睁大了眼:“他真的练出来了?”
萧屿嘴边扬起一抹微笑,他点了点头又黯然道:“只是可惜了。”
“没办法,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张夫人把纤纤玉手放在萧屿硬实的胸口:“这孩子就算是他生命的延续吧。”
“嗯。”
张夫人转念一想,试探道:“他若是不习武哪?那秘籍就是你的了?”
萧屿看着她严肃道:“不。他若不习武,我就把那锦盒连带秘籍一起销毁。”
“你不想看看吗?”张夫人故意问道。
“不想,我答应过他这个只给宇文简,更何况我在西江边向他发过誓。”萧屿激动道。在他眼里,兄弟情谊比那武功秘籍更重要。
“原以为你久居官场变了许多,没想到你还和以前一样啊。”张夫人笑吟吟道,那碧波般清澈的眼神让人看得着迷。
萧屿读书万卷,他懂得什么是君子,可君子也是人,更何况在自己夫人这妖艳的美色面前。
“一切就只能随缘了。”萧屿算是释怀了,他轻轻地刮了一下张夫人挺翘的琼鼻:“睡吧。”
“睡?”张夫人在萧屿脸上印下一个深情的吻。她调皮地眨着一双杏眼,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羽在上下颤动。休息了许久,她柔嫩的娇躯又紧紧地缠到了萧屿身上……
柔柔的风轻轻吹过,屋内的灯悄悄地熄了。秋季的靖州城里,萧府正房内却是春意弥漫。
次日清晨。
今晨的天气变得很冷,宇文简特意多穿着一件蓝色衣衫,他独自一人来到空旷的院中。
他用几十块墙角丢弃的碎石垒成了一个石堆。
宇文简向远走去,他站到石堆十尺开外。
“聚气丹田,气行督脉,过神门、少海、极泉三穴。”他心中默念了几遍内功行气的口诀。
只见他一掌拍出,内劲自掌心处涌出。下一刻十尺外石堆上的石块被震得掉下来几个。宇文简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那些无形的气竟有如此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