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最了解不过。
他知道,她喜欢把药丸放进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瓶子,然后将这些瓶子混放在一起,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哪瓶是救命的药,哪瓶又是致命的药。
他无奈地摇摇头,她的习惯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收起那堆瓶子,他从衣袍上扯下一条棉布,走到洞外将布条用雪水浸湿,轻轻地放在李末滚烫的额头上。
额头传来阵阵的凉意,李末看似舒服地小声‘嗯’了一句,然后紧紧皱起的眉头,也松动了一些。
他弯起唇角,动作轻柔地将她蹙起的眉抚平。
桃花眸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份美丽繁华而轻狂。
默默注视一会儿,他拾起她额头上的帕子,正欲转身出去再浸一下雪水时——
一只微微红肿的小手,扯住了他的衣袍。
然后——
地上躺着人儿竟幽幽地睁开了眼。
他拿着帕子的手,就那样顿在了空中。
他刚才在脑中描绘过,许多她醒来后发现他在身边的场景,可现在的状况,却是他始料不及的。
身体没有动作,心底,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她看到我没?
她怎么没有表情?
她会不会埋怨我?
她会不会哭?
她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