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晴一下子就俯身朝地面上摔下去,自从她在阴山下、草原上醒来,还从未这样彻骨地痛过。
意识渐渐模糊,她听见安夏在耳边大哭,接着哭声中带了些希望。
“皇上,快救救我师父——”
安夏哭道。
接着便有一双有力的手,将她的身体扶起,翻转过来。
“晴儿……”
呼声惶急,却遥远而模糊。
她疲惫地闭上双眼——好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称呼了。
快走!
你快走!
那个危急时候示警的声音,始终盘旋在舒望晴耳际。
这声音如此熟悉,可是舒望晴在梦境中反复挣扎之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师父——”
舒望晴再度醒来的时候,安夏小公主哭得红红的双眼就在她眼前。
“那娅怎么样了?”
安夏原本见她醒来,眼里已经带了喜色。可听见舒望晴这样问,安夏嘴一扁,又要大哭起来:
“师父,是安夏的错,是安夏连累了你们!如果不是安夏一心只想着南下……”
舒望晴勉强撑着坐起来,她左肩上被厚厚的棉布绑着,痛感大减,而且能闻得到辛味刺鼻的药物味道,想是有人给她上过药了。
“这是哪里?”
她环顾四周,只见屋宇森严,屋内装饰也是一派皇家气象——可这显然不是皇家南下的车驾。
“这是肃州行宫,”安夏抽抽搭搭地回答,“皇上见你受了伤,所以命所有人都在此休整。”
肃州行宫啊……
这个地名听起来好生熟悉,好生讽刺。
肃州行宫,若是萧怀瑾在那一夜里,真的在肃州行宫该有多好。
“皇上问了我好久,问你到底是谁,还遣使北上,质问我大哥去了。”
舒望晴无语,半晌才又问:“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安夏抱着她的胳膊,说:“还能怎么回答,师父姓段啊!”
安夏这么说,令舒望晴微微放心。毕竟北夷王呼延邪,还有青州城的段国公段浩轩,都能帮着她遮掩身份。即便萧怀瑾生疑,只要她不认,又能如何?
正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苍白似幽灵的人走了进来,将一碗煎好的药端至榻旁,交到安夏手里。
舒望晴一抬头,目光正与她对上。
就在此刻,舒望晴的心剧烈地缩了一缩。
来人是冰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