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抽丝剥茧般,终寻不到一丝线头。
没多想,她再次提步走去,对着身后的人潇洒挥手:“你走路怎的也忒慢了,连我一个姑娘家都赶不上,再走神我就该甩你一条天河这么远了。”
帝夋两步并前,一下闪到了白芷身侧:“消食走太快容易胃下垂。”
确然她是个信老的。
且那老一辈的思想理论里总有些血泪教训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而这些东西,可不是晚辈们能一时半会就能参悟明了,所以每当白芷听到一句在理儿的忠告或者提点,她都会反射性遵循三分。
因而帝夋话音一出,身侧的人脚步顿了顿,慢了半拍之际,他不禁嘴角笑意浮现。
今夜,月未央,路还很长。
第二日蒙蒙上天,光亮骤现。
穹苍顶的天窗,微弱的晨光透露。
万物悠悠然从含苞的枝叶下探出脑袋,跃然入目是洗尽铅华的清冽,寂方的早生可谓为初将第一眼,难以得此一见。
勃勃幽绿的梧桐树一点点印在日照上染成通红。
树杈上的火凤凰舒服地翻了个身,半睁着眼打量着浮沉宫上冒出的三丈青烟,待伸长着的鼻子一嗅,顿熏得它流下一行热辣辣的眼泪。
咻咻直打出个“喷嚏”,合着屋内传来一声破空惊呼“娘嗳,这药气味真大”,险些呵得它从树杈上摔下来。
显然,今日浮沉宫入住了一位不速之客。
且这位客人大清早不睡回笼觉,反而兴致突发的惊坐而起在偌大的庭院中开了个小灶。
想必她是在火烧院子。
此人不才,正是昨夜星辰昨夜风,由着帝夋领进门的白芷上神。
玄白古裙,墨簪束发。
腰上一根黑光凌凌的蛟龙鞭垂挂着,再配上一条鎏金的腰带,怎一副清雅古华之姿。
玉茗瞧着白芷清冷的脸庞,却一派违和的煽风点火围着一罐子汤药,火势渐有不控之势下,三股异样的浓烟冒出,她不免担忧着小心问道:“姑……姥姥,还是让奴婢来煎药吧。”
白芷悲凉地望了一会儿天。
回想起昨夜灯会下相谈甚欢的猜灯谜,结果自己是,输得一败涂地。
是谁说:大赌伤身,小赌怡情?
诚然这话就是不对的,明明就是逢赌必损寿,不管输与赢,实在这赌博不是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她方晃了晃神回:“无事,昨日本上神猜谜输了,自然是愿赌服输的。”
玉茗又悠悠一道:“可是姥姥,药已经快熬干了。”
她这话恰似天空一声空响雷,震得白芷当头一棒:“怎么又干了,我这火候控制得如此有大有小中规中矩,这还能把它熬干!你快再去添些水来,免得届时我只有让帝夋嚼里面的药材进补了。”
玉茗脸色一顿,继而把旁侧立着的大木桶往前一扛,欣喜笑道:“好在奴婢早有准备,姥姥且挪一挪步子,小心添水时洒到衣裙鞋上。”
白芷眼神空愣的望着她的举动,眼角一抽,嘴下干了干,道:“还是你贴心,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这话称赞得她红了红脸,两道脸颊嘟肉飞晕得白里透红。
好一个腼腆害羞的小宫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