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承天将水芙蓉安置在椅子上坐下,冷着一张脸瞧向欧阳一剑,道:“你站在那儿是看戏吗。”此时欧阳正邪和沈金枝才注意到他。
欧阳一剑缓步走来,没有任何心虚与赧颜,向欧阳正邪道:“爹来此地所为何事,如若是为岳承天擅闯百草轩一事,大可不必追究,那是衣老特许同意,也有我做见证;若是指责她将机会轻易让人,也是她自愿,衣老默许,所以算不得触犯门规。”懒得废话,一针见血把欧阳正邪二人的目的道出。
欧阳正邪有些气愤:“若门内之人都争相效仿她该当如何,百草轩还要不要清净了。”这个儿子一直都不给他好脸色看,尤其是他后面有衣不死撑腰。
“效仿又如何,没有本事之人只要进入百草轩一丈以内就会被竹箭扎成刺猬,性命堪忧,不是谁都有那胆量和气魄能闯进百草轩,也不是谁都有机缘得衣老青睐。”欧阳一剑双眸闪过一抹冷光,瞥向沈金枝,沈金枝是一直希望自己的儿子欧阳一刀能入衣不死的眼,但他却连百草轩的大门都靠近不了,稍越雷池,竹箭便呼啸而出,吓得他不得不放弃。
沈金枝不敢看欧阳一剑的眼,忙别过脸去。欧阳正邪面对欧阳一剑的冷气有时也慌乱,但仍心有不甘,道:“然刚才岳承天也说了,只要她还在玉石门一天,就还会去打扰衣老。若要一劳永逸,就只有将她休出家门。”
欧阳一剑看了岳承天一眼,这女人还真想一走了之撒手不管了,道:“她是在玉石门内中的剧毒,衣老医术卓绝,她不缠着衣老还有何法。”此时还是要替她掩饰。
“你——”欧阳正邪怒道,“那衣老呢,你不怕衣老恼羞成怒,一气之下离开吗。别忘了,你有今天的成就全靠衣老一手栽培,可别恩将仇报!”若说这世上还有欧阳一剑在乎之人,那便唯有衣不死,可如今为了岳承天竟做出这些不敬之举,看来岳承天在他心中还是有些份量。
岳承天也帮腔道:“是啊,衣老前辈是你玉石门的神祇,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免得我成了你们玉石门的千古罪人,而你也将被门内之人唾弃谩骂。”提示欧阳一剑要信守承诺,既然衣不死这条路已无望,就得放她一条生路。
欧阳一剑当然知道岳承天的想法,赶来此地就是防她走出这一步,道:“衣老不是小气无量之人,也不会跟你这女子一般见识。”他心中有预感,岳承天此番大闹一通,衣不死定沉不住气,不会坐视不理。
“但我得言而有信。”岳承天道,“我答应过不再打扰他老人家,可只要我在此一天,难免就要毁了这诺言,所以还是休了我为好。”他不知欧阳一剑的打算,只知衣不死是如何不近人情,不思通融。
“扰了老夫清净,毁了我百草轩千篁百草,就想溜之大吉吗。”只听一高亢宏亮声响,震煞众人,都齐刷刷看向门方,只见衣不死站在门边,面色冷峻,仙风道骨,仍是那不苟言笑,说话刻薄。
众人一时愣住,还是欧阳一剑较为冷静,淡然一笑,如获救星,看来自己所料不错,衣不死定还是怜惜岳承天,不忍这良才寻生无望。
岳承天不知所措,衣不死这是何意,嘴上尖酸说她毁百草,还特意到她的居所来,这不明摆着是来留她的吗。
欧阳正邪忙道:“衣老,您……您怎么来了……”衣不死很少在玉石门内走动,此番竟主动来到此地,明眼人一看就知是为岳承天而来。明着是兴师问罪,实则青眼惜才。
衣不死淡淡看了他一眼:“既然要罚这女娃,就让她把我的百草轩收拾干净,她把我的地方搅得一团乱麻,就想轻易走人,哪能那般容易。”神情严肃一丝不苟,似乎真要罚岳承天,没有一丝开玩笑之意。
欧阳正邪哪敢再言,只得维诺称是。沈金枝心里作气,这哪是罚啊,只要衣不死一句话,全玉石门上下定然都争先恐后去百草轩拾掇修复,如今点名要岳承天去,其他人还插不上手,不就是对她另眼相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