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景玺起早正收拾着要早朝,白如画听得声响起来,巧笑嫣然上前,接过宫娥手中的发簪,轻声道:“我来吧。”
白如画声音虽轻,但景玺还是听见了,伸手握住她的手,笑道:“怎么起得这样早?不多睡一会。”
“一会要去给珍淑皇贵妃请安,这会起来收拾一会刚刚好。”白如画将发簪穿入玉冠中,神色黯淡道:“听说皇后娘娘病得严重,正好一会去看看她。”
景玺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别的反应,两人沉默了一会,景玺方才开口道:“你去皇后那的时候看看祁儿如何,听说他这阵子病痊愈了,告诉他,父皇很关心他。”他的语气那样冰冷,实在听不出来他对二皇子的感情,不过是例行公事的慰问一样。
“是,臣妾知道。”白如画眼眸微垂,心想,二皇子病了那么久,景玺现在却在他痊愈的时候让她去问候一句,不过是让他念着自己还是他的父皇。而对于白如诗这个皇后,更是一句问侯也没有。
白如画替景玺簪好发以后,却瞧见景玺的黑丝间有一根银发。想来也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再加上他先前沉迷五石散的原因,难免会有白发。
她还在犹豫拔还是不拔,便听景玺问:“怎么?什么事?”白如画偏过头,快速的拔出那根银发,因速度快的原因,景玺并没有感觉到。
白如画笑盈盈道:“臣妾在想,你们西塞人是不是都这么勇猛,还是只有皇上这样。”
她的眼眸弯成一抹月牙,看着十分好看。
景玺怔然,转过身轻轻刮了一下白如画的鼻头笑道:“你这张嘴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白如画没有说话,只是笑着回应他。
此时漪端着铜盆进来准备替白如画洗漱,白如画侧过头对漪道:“你一会出去让月华挑些调养身体的补品,记得要挑最好的,一会给皇后送去。”
“你这么惦着皇后也实在有心,只是皇后那的东西比你宫里的要多得多,怕是看不上你这些小玩意。”
白如画笑得大方,踮起脚搂住景玺的脖子:“皇后那有多少是她的又不是臣妾的,臣妾给皇后送的是一点心意,哪能有看不上的事情。”
景玺搂着她的腰,又与她耳语一会方才恋恋不舍的动身去早朝。
“主子,皇上对你好似真的动了情。”漪替白如画梳了一个如意髻,别了珍珠押发,又替她戴上点翠簪。
“动了真情?”白如画冷笑一声,对镜扶正珍珠押发,冷然道:“帝王中最忌讳的就是谈情这件事情,父子不像父子,夫妻不像夫妻,哪有动了真情一事。”
漪似懂未懂,只是点点头道:“主子的意思是皇上不过是逢场作戏?”
“逢场作戏倒也不是,只是帝王的感情只是一阵,等他的新鲜感一过了,便记不起我这个人了。”她垂下眼眸,摆弄妆台上的胭脂水粉,轻笑道:“你瞧瞧这过去那么久了,他何曾记起殁了过后的哪一个妃嫔?便连现在还在病中的皇后,他何曾提过?”
漪仔细一想,主子说的确实有道理,她又道:“仔细一想,如今在皇上面前最得脸的还是禾婕妤。”
“禾婕妤?”一提到禾穗,白如画的神色就黯淡下来,想当初她刚见到禾穗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天真单纯,让白如画想要这么保护她,让她这么一直天真下去。只是……算了,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
白如画冷哼一声道:“她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也算是她的本事了。”她拿起护甲戴在手上,捋了捋自己的碎发道:“走吧,晚去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