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火烧眉毛,只顾眼下。
孙宏此刻便正经历这种情况,早将之前乘乱盗窃兵符的想法抛诸脑后。
心念转动,有如电光石火,霎时间赤壁之战的诸般情形从孙宏脑中一一闪过。
猛然间,脑中有一个画面突然定格,对应策略氤氲而生。
只听孙宏叫道:“要死了!要死了!将军且慢动手,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想要去想丞相禀告。”
嗯?”许褚眉头微皱,他虽然智力不高,为人也有些鲁莽暴躁,但也知道这天下能人异士甚多,草莽之中也未必没有能人,甚至他自己都是草莽出生。
反正这人已经被他擒获,且听他说些什么倒也不至于让他跑了。
许褚手臂力量微松,但依然牢牢抓住孙宏不放,喝道:“就凭你也想面见丞相?有什么话先跟你虎爷说说!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哼哼!”
孙宏缓了口气,心中也在嘀咕:不知哪里杀出来的怪物,真是可怕!
孙仲谋啊孙仲谋,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老天爷似乎不太愿意让你打赢赤壁之战。
毕竟我要是说服不了眼前这家伙,小命怕就是要交代了,没办法,看来只能道破天机了。
要怪也只能怪你命不好,可不是我孙宏不够仗义。
他心中嘀咕,口中却也没有停下,说道:“这位将军,我在这干了几天活了,发现丞相似乎是想把几十艘船只用铁索连接,再在上面铺上阔木板,以此结成连环战船来应对江中的波涛,不知是也不是?”
“呵!”许褚斜睨一眼,心道这小子确实有几分小聪明,这连环战船的计策竟然给他猜到了,不过他是现场施工的,即使猜到了也不稀奇,且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假装不以为然的冷笑了一声后,说道:“究竟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如果你没话说了,那就上路吧!”
说罢,作势便要动手。
孙宏忙道:“将军莫急!且听小子接着说。”
他指了指江边的船只,说道:“你看,这些船原本是松散的,敌人要是放火烧船,小船可以散开,威胁自然也就不大。
可是若是要将这些船都连在一起,那敌人放火岂不是越烧越大?火随风势,这大火被风一吹,万一落入水寨之中,寒冬腊月天干物燥,岂不酿成大祸?”
“哈哈!我还以为你小子想说些什么高见呐。”
许褚仰天打了个哈哈,心中却想:这小子所说居然与程军师所想一样,看来确实有些见识,待会倒是可以引荐给丞相。
但此刻却要吓唬他一番,免得他恃才傲物冲撞了丞相,反而送了性命。
“睁眼看看现在刮的是什么风!周瑜若是用火攻,那风必从东南面刮来,可如今乃是隆冬腊月,哪里来的东南风?”
孙宏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还有这般见识。
这不是开玩笑吗?
书中不是说,程昱想到连环战船又被火攻的危险,曹操说冬天不刮东南方,所以不用害怕吗?
若是这见解人人都知道,以程昱那样的智者,如何还会去提醒曹操?
但眼前的壮汉总不能是曹操吧?
孙宏一时半刻自也猜不到许褚的身份,但此刻却不敢不回答这个问题。
“将军有所不知,这天候之学颇为繁复,隆冬腊月西北风肆虐自是常理,然而……”
“这不是虎侯吗?怎在此地?丞相呢?”
孙宏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呼喊声打断了话头,转头看去,却见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书生缓步走来。
许褚闻言转头过去,见来人是徐庶,奇道:“竟然是元直先生,昨日先生请命赴散关防守马腾,现在竟还未出发吗?”
徐庶笑道:“毕竟散关路途遥远,庶恐路途中多有疏漏,反而坏了丞相大事,故而命人仔细简约行装,因而耽搁了一日。现已准备妥当,特来辞别丞相。”
说着,他瞟了孙宏一眼,又问:“此人是谁?虎侯抓他,莫非是江东探子?”
徐庶,徐元直。
哪怕此刻只听到个表字,孙宏也立马猜到来人的身份。
毕竟世人皆知,徐庶乃是刘备死忠,只因中了程昱的算计,被拐入曹营。后世还有谚语,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可是这徐庶为何要对眼前武将如此客气?虎侯?虎侯!
孙宏猛然醒悟,曹操左右两大护卫,典韦死于宛城,另一个便是这裸衣战马超的许褚了。
曹操对他信赖有佳,便让他常年随侍左右,封侯之后,曹操特赐称号“虎侯”,以彰其勇猛。
难怪他有这般见识,感情那是照搬曹操的台词。
呸!剽窃烂鸡鸡!
徐庶来到两人身边,许褚也就不好一直将孙宏拎在半空,他心念一动,放下孙宏说道:“我刚才看他行为鬼祟,于是便擒来询问。
后来听他言语,似乎略有不凡之处,褚乃一介武夫,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正想去请教程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