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先生来了,我多次听丞相称赞先生有大谋,可否请先生指点一二?”
徐庶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问许褚道:“这倒是奇了,虎候无须客气,我才疏短浅,指点二字愧不敢当。
虎候但有疑惑直言便是,庶敢不为将军参谋?”
自从徐庶出现,孙宏便盯着他一直看,按照书中说法,这家伙侠肝义胆,应该算是个不错的家伙。
这时正愁没有脱身之计,便也对徐庶说道:“对对对!我刚才跟这位虎侯说,丞相这连环战船危害极大,可他却说我说的不对。
这位元直先生想必见识不凡,不如便来主持公道,且看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徐庶微微一笑,说道:“也好,那便请这位小兄弟说说吧。”
孙宏正欲开口,却猛然惊觉,暗骂:我当真糊涂!差点便将小命给葬送了!
这徐庶何许人也?那是刘备死忠!我若是道破天机,赤壁之战必是曹操获胜,他徐庶能让我干成这件事?
可此时孙宏已是骑虎难下,若是不说,许褚要杀他。说了,徐庶也必然饶他不过。
正为难间,突然又想到:这徐庶不会是听见我与许褚对话,故意出来搅局的吧?
徐庶见孙宏半晌不语,眉头微皱,问道:“小兄弟,有什么言语但说无妨,若是有理,我自会与你做主。”
呸!孙宏暗骂:你这家伙嘴巴说得好听,这巴巴的赶过来,还不是为了找个借口给我杀了?
不行!要先把他的嘴给堵住,否则必死无疑!
孙宏当即便盯着徐庶,脸上露出似曾相识的模样,然后惊叫一声,说道:“原来是你!你不是徐庶,徐军师吗?”
徐庶一怔,不由多打量了孙宏几眼,心中奇怪,问道:“小兄弟认识徐某?”
孙宏说道:“我去年还在南阳谋生,因为战火波及,这才南下避祸,以前自是见过徐军师的。”
徐庶心念一动,似有所思,故作感慨的说道:“原来如此,唉,如今世道艰难,以至无数黎民流离失所,小兄弟一路南下,想来也吃了不少苦吧?”
孙宏也叹息道:“谁说不是呢!唉,这都怪那刘豫州!”
“喔?”徐庶颇感诧异,问道:“此话怎讲?”
孙宏摇了摇,说道:“刘豫州空有爱民之心,却不识天数。妄图以数千之中,抗衡曹丞相百万大军。
如此螳臂当车之举动,若是仅他自己为之也还罢了。可他却牵累无数荆州百姓,跟着他一起流离失所。
如此行径,与暴虐何异?”
徐庶初闻此言,心中不免愤怒。但片刻之后,沉下心来细想,却觉得孙宏这话似另有所指。
孙宏既然说在南阳郡见过他,所指必是在新野县。这话很明显是在提醒他,孙宏知道他与刘备之间的关系。
可是之后,孙宏又故意将话题岔到刘备身上,言语中却是对刘备诸多怨怪。
这合理吗?
很显然,这不合理!但凡知道他徐庶与刘备关系之人,断然不会在他面前说刘备的坏话,可这叫孙宏的年轻人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徐庶此时好奇心陡起,寻思:看来还要再试探几句,才能得知他的深意。
于是说道:“刘玄德当初投靠刘表,刘表命他镇守新野,其所作所为也不过是守土尽责而已,这恐怕谈不上是暴虐吧?”
孙宏仰天长笑,说道:“徐军师之言未免小儿之见了!此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而非一人之天下。
为人臣者,当为国尽忠,为民请命,为匡扶天下而舍身。焉能因一己之私,而窃国土为己业?
天子尚在,战乱为熄,那荆州刘表却只知闭门自守。名为州牧,实为割据,置朝廷乱政而不顾。
昔王莽篡位,世祖光武帝若是如这刘表一般,太祖所创基业早已毁于一旦。
刘备明知如此,却仍为他镇守一方,此岂非助纣为虐也?”
徐庶心中一凛,暗想:他这话口口声声斥责刘表,实则暗藏机锋,借王莽之乱,意指曹操擅权。
莫非他竟会是玄德公派来的暗探,如今想借我之手摆脱危机不成?
徐庶一时也无法确定孙宏身份,当即试探道:“不想小兄弟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见识,庶适才多存轻视之心,还望见谅。
适才小兄弟言及连环战船颇有缺陷,意欲面见丞相,庶正欲前往帅帐向丞相辞行,不知小兄弟可愿与某同往?”
孙宏当即流露出大喜的模样,说道:“先生愿意引荐,小子自是求之不得,适才班门弄斧,请先生莫要放在心上。”
徐庶哈哈大笑,转头对许褚说道:“虎侯以为如何?”
许褚也没什么意见,说道:“既是如此,先生带他前往便是,我尚有巡营要务,便不奉陪了。”
徐庶告辞许褚,带着孙宏向曹操帅帐方向走去,孙宏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走了二十余步,徐庶忽然停步,孙宏暗道:成败便是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