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的……死?”
武麟依旧跪于地上,他的眼瞳在剧烈瑟缩,“你……你是怎么杀了秦王?”
“哦?”武桓淡淡道,“很惊讶吗?”
“本王在泗池上没有杀他,不代表本王不会杀他”他幽幽道,“不然效果可就不一样了啊。”
“至于过程如何,那已经不重要了。”
“果然。”武麟淡淡闭目,“就连秦王,也是个上乘的‘工具’。”
“死!便是他徐钧,在本王手中最大的作用。”武桓依旧轻声而言,“作为本王铺开幕布前的一颗垫脚石,他在地府,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如此完美的‘引信’,本王岂有弃之不用的道理?”武桓目含幽色,
“秦王忽然暴死,对于陷入深渊的徐稷便是唯一一线曙光,也是再度出现的机会。”
“在对王位渴望的驱使下,他此前所遭受的一切,都会化作骤生的急迫危机感。”
“本王所为的一切,则是让他自己明白这一点。”武桓的声音越来越慢,“一切都是循序渐进,潜移默变的,纵是再是如何堆积心防,也终会卸下。”
“所以在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时,他自然是无比的确信。”
武桓负手踱步,继续接近武麟,王袍拖地,发出沙沙之声。
“那么。”脚步忽然止住,他此时与武麟仅有一步之隔,“在秦王这个顾虑的消失后,没有了压制,待回想起这个在泗池上“才胆兼负”,亦是“越来越大”的威胁后,
“他若是彻底无法忍受,并毫无犹豫地动手,来亲手打消这个隐患,本王不会有一丝意外。”
“至于徐翊。”武桓淡淡而言,“他纵是稍有心智,有所觉察。亦是无妨。”
“本王对他说的话,虽然在别人耳中像是无意,但在他这里定是像在刻意而为,别有图谋。”
“可本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武桓缓缓吐言,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形的震撼。
“因为这般,他便会猜忌本王。”他的声音很轻,似是天上的飘云般,“从而思虑本王究竟……意欲为何?”
“他便会回想本王的每一句话,哪一步才是本王的目的?”
“而你也为之设下……”武麟声音不再平静,目光中亦起了动荡,“供他猜测这些【谜障】。”
“也难怪……也难怪……”武麟闭上了眼,“你会向秦王索要泗池之地。”
“当然。”武桓目光一斜,声音直接将他压下,“本王给了他大出风头的机会。还有一点原因。”
“……”
“很好猜吧。”武桓随手执起一只玉盏,轻轻地呷着。
“哎。”武桓放下酒杯,随手搁置在一旁的桌案上,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叹息,“他尚是年轻气盛,当发现了本王似乎别有他意,从小就在无数吹捧和赞扬中成长的他,得到包括自己在内的肯定后,就会以看透一切的“智者”自居。”
“而这……”武桓在武麟愈发凝视的目光中轻声而语,“亦是无形之间,为自己披上一层枷锁。
“所以啊,得了一个自认为聪明的“结论”后,纵是再是心有疑虑,在这种情绪的作祟下,也不肯再将之推翻。”武桓呵呵笑着,似是叹惋般摇晃着杯中之酒。
“本王引诱他自己跳出第一层,便可在无形的第二层中,令他困入其中而浑然不觉。
“利用这一点,他便会很大可能忽略一个最为关键的点。”
“本王的棋子虽然很多,但也唯有他二人才是主棋。”他的手指轻轻敲动着桌案。
“他们?”武麟眉头一皱,“他们能有什么用?”但他道出这一句后,便是忽然沉默。
“本王紧随其后的“造势”与言语攻伐,虽也是为施加些小小的暗示。但单纯如此,依旧不够。”
“所以……本王用到了断龙剑。在那无上的凶威之下,趁势而言,将一句话深深刻印。”
“‘合适’之时,当他看透了徐稷的狼子野心,还有简直是触手可及的王座。纵然是稍有顾虑,他也会跳入。”
当所有的疑虑,嫉恨,还有猜忌一齐爆发……”他娓娓而言,“如此,还不够吗?”
他笑道:“有了足够的旧怨,本王也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你引他二人内伐。”武麟忽然呵笑道,“看来也不只是为了稳坐钓鱼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