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城坐在凳子上,看着趴在桌上的疯僧,忍不住叹息。
接下来,钱开源便带着张寒城与疯僧去到了厢房当中,帮他们弄了火盆,生了火,又找来了两件干净的衣裳,叫张寒城和疯僧换掉,明日再想着给他们乔庄打扮一下,也好躲开追捕。
幸好张寒城和疯僧两人都是披头散发,像是乞丐一般,所以才容易辨认,只需要稍作调整,便认不出来了。
……
清晨时分,隔壁院子里的公鸡发出了鸣叫的声音,张寒城这才从睡梦中苏醒,许是一连太过疲惫,连梦都没做一个。
钱开源此刻已经在院子里忙碌了起来,听见厢房中的响动声,这才拍了拍门。
张寒城打开门间,钱开源已经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顿时心中感动万分。
钱开源将水盆放在凳子上,道:“小兄弟和这位大哥清洗一下脸面,换上干净的衣裳,将发式调整一下,稍后便随我一同去福远帮中。”
张寒城急忙点头。
先前在道观当中,风九夭会帮着张寒城把头发扎起来,但是这一路乱跑,头发散掉了,他也不会扎,只能随便的用绳子紧了紧,垂在背上,至于疯僧那里,他弄了半天也没弄明白。
两件干净的衣裳都是钱开源的,张寒城长高了不少,跟钱开源差不多高,衣裳穿在身上倒也还算得体,蓝色的圆领衫倒也衬托的他像个正常的少年人,至于疯僧那里,则因为要高出一些,致使衣服被撑得很紧,甚至后背都撑开了个口子。
钱开源看着两人的模样,尤其是看着疯僧的样子,虽然疯僧干净了不少,但还是有些凶恶,至于身上的衣服,则有些滑稽,顿时尴尬道:“实在是抱歉,我这里没有合身的衣裳,也没有多余的袄子,二位也只能穿着单衣了。”
张寒城道:“已经很好了,我还没穿过没什么补丁的衣裳呢。”
钱开源道:“那二位便随我前去福远帮中吧。”
……
张寒城领着疯僧跟在钱开源的身后,一路之上偶尔会有不良人拦住路人进行盘问。
中途也有不良人拦下了三人,看张寒城和钱开源的时候,倒也没觉得什么,只是看到疯僧的时候,却仔细打量。
换做了张寒城带着疯僧,恐怕早就紧张的拉着疯僧逃窜了。
但钱开源却十分的平静,只是解释疯僧略微有些痴傻,便度过了盘问。
张寒城心里敬佩之极,心中想着要好好的学学这种脸不红心不跳的本事。
很快,钱开源便带着张寒城与疯僧,来到了城南坊市边上的一处武馆外面。
一名穿着黑袄的青年不良人,恰巧从其中走出来。
顿时将张寒城吓了一跳。
这名不良人停下脚步单手放在刀柄上,对钱开源点头道:“钱香主。”
钱开源点头道:“齐兄弟。”
这名齐姓不良人将目光停在了张寒城和疯僧的身上,道:“这二位是?”
钱开源道:“便是昨夜帮中传出消息里,提到的那二人。”
齐姓不良人愣了一下,道:“太好了,我们今日加派了人手,还要搜查他们,方才我刚去找帮主说了此事,还不知道如何解决,现在看来,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张寒城像是偷了东西一般,手里都捏出了冷汗,看着这齐姓不良人,生怕对方要把他抓住。
钱开源道:“没事了,我就代这两位兄弟多谢齐兄弟了。”
“这是哪里的话,帮中之事,便是我的事情,想来两位英雄也是被诬陷的,毕竟那说辞,只要不是三岁孩子就不能信。”齐姓不良人说到这里,道:“钱香主,我这就赶紧去州衙报道了。”
“好。”钱开源道:“齐兄弟慢走。”
张寒城看着这位齐姓不良人走了,才松了一口气,他本来想谢谢对方,可是没敢说话。
钱开源哈哈一笑道:“不需要紧张,咱们福远帮就是三教九流,人丁混杂,有不良人、也有兵士,就连城中一些卖肉、买酒、卖饼子的也都有,齐兄弟只是其中之一。”
张寒城十分吃惊,他从前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小乞丐,自然听不见这些东西,此刻听见了,只觉得十分新奇。
钱开源带着张寒城走进了福远武馆当中,径直的走向了前堂所在。
张寒城随着钱开源行走,忍不住看向了院子两侧摆放的各种兵器,刀、枪、剑、长戟、重斧、双锤、钢鞭、狼牙棒等直令张寒城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