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说的不错!”
众人还没有说话,孙枝秀已经接过了话头。
“年前的时候,大人已经告诉我,说是王泰的任命万无一失。杨嗣昌要是想让抚台大人难看,不会这样反复无常,反而显的下作!”
他看着王泰,狐疑道:“兄弟,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不然怎会有朝中的言官弹劾,说你原关中一匹夫,咸阳四公子之首,横行乡里,欺男霸女,贸然升为要职,恐德不配位什么的。”
“言官,弹劾?”
王泰不由得一愣,众人也都是愕然。
“依我看,不是郑子羽、朱富等人,就是秦王府在背后使力。能让言官弹劾处之,没有上万两银子,恐怕难以成行。”
文世辅稍稍思量了一下,黯然说了出来。
“那秦郡王朱存极就是个吝啬鬼,大过年才捐了一百两银子给大人,绝不是他干的!他舍不得银子!”
孙枝秀断然说了出来。
“那就是郑子羽了!朱富也不可能拿这么多银子出来,“怡情苑”那事,他就亏了上万两银子,他不可能如此大方!”
王二也接着说了出来。
“要让我知道是谁背后指使,我要了他的狗命!”
董士元恨恨说道,脸色铁青。
其他众人也都是这般心思。王泰没能当上西安府守备,他们这些虾兵蟹将也就毫无进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怪所有人都气愤了。
王泰苦笑一声,言语中都是无奈。
“管他什么人,懒得去想。孙将军,总算是个官职,是喜事,咱们喝酒!”
“喝酒!喝酒!”
众人一起举起酒杯,人人都是摇头叹息,纷纷为王泰抱不平。
孙枝秀看了看席间众人,附在王泰耳朵旁,压低了声音。
“大小姐对你有意,你可千万不要错过!”
王泰一阵头疼,脱口而出。
“大小姐才多大,还是个孩子,这个时候谈婚论嫁,是不是太早了些?”
“孩子?过了年就15岁,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孙枝秀低声说道:“可不要说哥哥我没提醒你,那个副总兵武大定,已经向抚台大人求亲了。你再不抓紧机会,可就被他人捷足先登了。”
副总兵,武大定?
王泰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这个武大定又升了官,而且还想做孙传庭的东床快婿。
自己只是个假总兵,对方已经是副总兵,而且听孙枝秀话里的意思,孙传庭似乎并不怎么反对武大定和孙世馨的婚事。
孙传庭这种性格,耿介孤忠、倨傲倔强,他欣赏武大定,或许并不像其他人一样碍于门户之见,搞不好真会招武大定为婿。
“兄弟,欲成大事,须手握重兵,最好能如抚台大人或洪督师,巡抚一地或督师边地。机会难得,你可要抓住啊!”
孙枝秀意味深长,言辞也是恳切。
大明官场官以财进,求官之难,难于上青天,有些人混了一辈子,也不过一县之尊,有些更是冯唐不遇,临到老还只是刀笔小吏,难见升迁。
这位仁兄年纪轻轻,二十出头,却能让眼高于顶,孤僻乖张的孙传庭主动上疏,最终让其担任团练总兵一职,的确让他暗自心惊。
这位仁兄一出手便是惊世骇俗,所做之事,便是一省巡抚也难以媲美,其能力和胆识,已经不言而喻。
也许有一日,自己会求到此人头上。
“哥哥,世间之事,尤其是男女婚姻之事,还是得看缘分,不能强求。我和大小姐这事,还是随遇而安吧。”
孙枝秀点点头,正如王泰所说的一样,姻缘之事,不能强求,即便是孙传庭答应了婚事,以孙世馨的性格,恐怕武大定也不能如意。
“孙大哥,秦王府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吧?”
王泰的话,让孙枝秀摇了摇头。
“兄弟,不瞒你说,大人借着年节向秦王府募集银两赈灾流民,你猜猜,秦王府捐了多少?”
“真是一百两银子?”
王二在一旁大声问了起来。
孙枝秀点点头,伸出了一根手指。
“真是一百两!”
“我去!真是个守财奴!”
王二“呸”了一声,心中却是一爽。
那日在官道上和朱存极冲突,王泰要了200两,看来已经让这个秦郡王心痛了。
王泰微微摇了摇头。偌大的一个秦王府,资产最少数百万两,一百两银子也拿得出手!
“一百两,还是抚台大人送礼时的银子,原封不动给送了回来!”
孙枝秀黑脸通红,一脸的愤怒。
“一百两,光是咱们垦荒的秋赋,就是两万四千两银子,这秦王府,实在是太丢人了!”
王二又是大声喊了起来。
一想起秦郡王对自己的羞辱,他就有要发作的冲动。
文世辅轻轻摇了摇头,疑惑道:
“按理说,秦王府皇亲国戚,富可敌国,不至于这样。是不是抚台大人送礼百两,让秦王府的人不快?”
孙枝秀看了看王泰,嘿嘿一笑。
“抚台大人做事,有时候太绝。夏收的时候,西安城发生了一件大事,你们可能都听说过,秦王府的赌坊“天下楼”,被劫匪给抢了。”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王二大声道:“孙将军,这事我们知道,那劫匪一直都没有找到,最后不了了之。”
王泰暗暗心惊。一定是孙传庭剿匪不力,秦王府损失惨重,双方这才结下了梁子。
果然,孙枝秀兴高采烈,继续讲了下去。
“秦王府被抢了十几万两银子,秦郡王自然是暴跳如雷。他们明察暗访,却没有什么消息,就逼着官府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