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想法也还不成熟,说出来不妨大家商榷一下也可以。”贺暄道,“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子颜已经成功的说服皇上微服私访,那么便应该保持密切联系。以现今官职安排的情况看,翰林书院乃是虚职,我们将远离朝堂政治,从明的角度来说,这条路显然已经堵死,只能从暗上做文章,在思想和言论上对皇上施加影响,此其二。此外,我观游定夫河南之行,必然是个陷阱。他盛名之下,必然难付。此次水灾,也将会有一些官员被踢出场,可以说这将又是一次从上到下官场上的一次博弈。”贺暄仔细分析道,说到最后,他的眉头已渐渐拧住。
“不行,我不能看着他落入圈套。”江耘突然说道。
“何故?”贺暄说道。
“呃……”江耘显然被问住了,难道就为了他当初为自己解围吗?
“因为他是纯仁公欣赏的人,因为他是一个谦谦君子,对不对?”贺暄笑道。
“对,对,对,知我者,知我者,哈哈。”江耘笑道。
“所以你不能看着他走向陷阱。”贺暄说道。
“对!我不忍。因为我觉得他可以和我们成为朋友!在他身上,我看到了汝文大哥那种气节。”江耘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理由。
“更因为今后的他应该是一个在朝堂之上可以援手的人,即便又是一个司马君实,也好过吕惠卿!”贺暄也说出了他的答案。他所说的两个人前者为王安石的朋友兼政敌,虽然政见不合但却都是坦荡君子,后者则是王安石的学生兼下属,却最终背叛了他。
“季甫所言正是!”江耘拍着大腿叫好到。
“自古朝堂之上,朋党乃是大害,但却始终存在,结纳与援手,向来是一个为政者所必需要面对的,子颜的悟性的确是不错。”贺暄赞道。
“但是皇上似乎决定了……”江耘忧虑道。
“是啊,以子颜现在的身份,的确不适合说三道四。”杨明镜也说道。
“我倒觉得江耘应该出去走走了,老是呆在京城,并不是一件好事。”贺暄意犹未尽地说道。
江耘很喜欢贺暄这种启式的谋划,他不去当老师,实在是一种浪费。思索了一下,说道:“向皇上要求同去调查河南水灾?不对,我一个翰林学士,去凑什么热闹啊,再说了,那边可是个大陷阱啊……”
“哈哈哈哈,江子颜啊,其实你自己已经给自己铺好了一条路,你都没现吗?”
“微服私访!?”江耘道。
“正是。”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可以建议皇上派自己去,这样一来,我和游酢一明一暗,应该能查清不少事情,况且我在暗里,不受约束,肯定能看到游酢看不到的一面。”江耘拍手称妙。
“京城之内,并无大事,况且子颜如果今后要有所作为,去见识一下官场的深浅也不错,应该要比呆在京城来得有收获。”贺暄总结说道。
“好,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去找皇上。”
第二天下午,江耘便进了宫去找皇上。他倒是想早点去,但早上是赵佶上朝的时间,他这个宣义郎乃是从八品的小官,远没到升朝官的级别,最多只能参加朔望之日的朝参,只能老老实实地等在偏殿。
江耘运气不错,等了没多久,几番通传之下,总算见到了赵佶,宫里的太监多多少少知道了江耘也算是个半红不红的小臣子了,神色之间不象以前这般冷落。
说起来,自从上次微服私访以后,两人都不曾见过面,仿佛为了适应那份拉近的距离,或者说那一丝丝平起平坐的尴尬。
“微臣江耘叩见皇上。”江耘朝皇上施礼道。
“免。你们都出去。”赵佶于一大堆奏折之中。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房里的两个太监走了出去。赵佶似乎已经习惯了与江耘的单独谈话,不知道这个令人羡慕的恩宠,传到蔡京的耳中会不会让他对江耘更增加一份敌视。
“子颜快来看,我这里有两份密折。”赵佶拿起身边的两个朱漆木盒。
江耘大喜,这密折制度才出台没多久,居然现在就有了收获。
“谢皇上。”江耘接过其中一个,打了开来,正要折视,犹豫了一下,问道:“皇上,臣现在是翰林书院的学士了,按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