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起身离去,室内众人立马就开始两两交耳,探讨着方才的事情。
良久,钟繇归来。
身后跟着尚书右丞韦康,手中握着一份诏书,一同走进室内。
钟繇回到座位坐下,满面愁容,有些灰心丧气。
众人多是望向韦康,这诏书肯定是有大事发生。难道,大王以及下诏要召集民夫,准备出兵了?
韦端凝视着自己爱子,心头有些跳动。看儿子的神色,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韦康也很尴尬啊,自己作为周国的一个新人,面对一群老前辈,不忐忑才是怪事。
尚书右丞,自然算得上位高权重,毕竟是尚书台的第三把手。但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大王有诏,去钟相相位,左迁太仆。以太仆阎公,拜相位,进略阳侯。”
顶不住众人的目光,韦康也只好咬着牙,道出诏书内容。
“什么?”
阎象是最先表态的,毕竟这件事受益的是自己。自己若是不表明态度,其余诸卿还以为自己在底下搞了小动作那。
“钟相领国政数年之久,体桖民心,施以仁政,得万民敬戴。先前关中饱受战乱之苦,钟相一己之力,不过年岁,便使数十万户人人安康。戊辰年,洪水肆虐,没周国泰半。次岁,大饥,钟相以身作则,日食粥不过升。两岁丰之,钟相又勤于政务,使吾大周富庶直比外州。如此闲像,怎么轻易去之!”
阎象愤慨而发,怒目张发,全不似作伪。而后,又向室内诸君恭礼:“象才学凡凡,治一郡尚且为难,焉有治一国之能。还请诸君,同入宫廷,觐见大王,以陈良言!”
“同往!”
“钟相治政,天下服之,吾等当谏王上!”
“不错!”
室内众人尽是如此,欲同去宫廷,谏言君上。
不过钟繇却是摆了下手,言道:“诸君勿急,听繇一言。”
众人不语,恭耳倾听。
只闻,钟繇说道:“诸君,今日繇领诸君,背王上君意,持之以对,实负王恩,实为罪臣。阎太仆,本相去后,还请持以时政。眼下大周方兴,万不可轻易改之,当仍以休养为重。况且,本相亦还在朝中司职,吾等诸公卿还是一如往日,秉手治政,何人任国相,并无不可!”
“非也,钟相理政数年,地方军吏皆喜钟相之策,方有今日。象为相,地方不服,同一治策,行及村镇,必有差异,于国不利!”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大周换相亦是如此。要知道现在地方上的县邑之长,皆是原汉吏。钟繇执政后,更是相继安抚,以图求地方稳定。
在钟繇表达出善意之后,那些地方县邑官长、吏员,不论先前治政是否有为,皆一并不提。关中能有现在这副好的模样,多亏了钟繇,否则那些人可不会老老实实的当大周的官。
这也是钟繇、阎象他们这外来派系,能够力压关中、凉州派系的主要原因。因为,地方官吏十之八九都是他们的人啊。
现在突然换相,哪怕是换成阎象,依旧会让那些旧汉官吏,误以为这是朝廷准备大幅更换地方吏员的信号。
“钟相,或可封驳!”
说了几句的阎象,见钟繇仍然不为所动,当即道出一句话,惊动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