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终于有人昏过去了,立刻被冷水泼醒,然后继续计数。
部分百姓转过脸去,不忍观看,但是更多的并州百姓和并州军都紧紧盯着行刑现场,他们要把这一幕牢记在心中,一生一世也不会忘记!
大司马府后宅,严嫣轻轻推开了房门,坐到康茉莉床边,将一条毛巾拧干,把康茉莉的满是泪痕的脸擦干净。“不错,奉先是撤了你的职,送你去学习。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和吕征给他惹了多大的麻烦?两百五十万黄巾!整整占并州人口的六成!”
“姐姐,我知道,可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阿黛尔公主本来是不该死的!吕征那么小,又早早死了娘,让他发泄一下又能怎样?”康茉莉又嘤嘤地哭了起来。严嫣拧干毛巾,再次给她擦脸。“不是我说你,你就是这个毛病!”
“奉先他愿意阿黛尔公主死吗?阿黛尔死了,他的根基就少了一半儿!可是没办法,阿黛尔战死是大事儿,并州战死的人多了去了,就是小事儿吗?再者说来,吕征本来就有些戾气,把那个尿壶偷偷带回到府里,大家装着看不见也就算了。大庭广众之下,你叫奉先如何安抚那两百五十万黄巾?”
康茉莉终于止住了哭声,显然是听进去了。“起来吧,吃点儿饭,一会儿去看看奉先。你要记住,他那一百脊仗是替你和吕征挨的!不趁着这个机会把心结儿解开,早晚会出事儿的!”“嗯,我听你的!”康茉莉起床了。
“地公将军张宝,犯了谋逆大罪,他的尸体和张角、张梁一起,早已运往京师洛阳,暴尸七日之后,以火焚之!人死如灯灭,不该再虐待他的头颅,我儿子犯下的错儿,做父亲的必须补救!所以,我准备了一副好棺木,典农中郎将卜巳何在?”
“你们现在的样子,就是骄兵悍将,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认为谁都欠你们的!我,大司马吕布,现在明确告诉你们!收起你们的那一套儿!再让我听到这些话,统统回家吃老麦饭去!并州军不需要这些害群之马!”
“好!”“此言大善!”“大司马,我们支持你!”围观的并州百姓们一齐喝彩,吕布这番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儿上了,最近这两个月,并州军的军纪确实不咋样。虽然没有大的毛病,但是小打小闹,违犯军纪的事儿多了去了,简直数不胜数。
“背嵬军军侯黄忠何在?”吕布大声喝道。“属下在!”黄忠雄赳赳气昂昂向前一步,拱手施礼。“今日在塞上江南酒肆,你处置得很好!我任命你为校尉,任命并州讲武堂张辽为假校尉,统率突骑,给你们三个月时间,定要还我一个崭新的突骑!”
数万百姓们顿时停止了私语,齐刷刷地抬起头望着吕布,这个两头堵两头不讨好的难题,不知道大司马会怎么破解。吕布俯身端起那个用张宝头颅做的尿壶,轻轻一用力,就把张宝的骷髅头从盆子上卸了下来。
“水来!”吕布大吼一声,左右的背嵬军连忙端来净水和毛巾。吕布把张宝的头颅放在水盆里,仔细地清洗起来,然后用毛巾擦干,如此往复,一共清洗了三遍。终于洗完了,吕布仔细地把张宝的头颅擦干,放在一个檀木做的名贵盒子里。
哗~~~全场顿时震惊了!大司马竟然要处罚自己!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儿!“不可!”典农中郎将卜巳连忙出班拦阻。“不可!”诸将也都大惊失色了。只有贾诩和阎忠在一旁咋会年底不动。吕布摆摆手,大声说道。
“诸君不必劝阻,此次必须处罚,理由有三其一,并州军军纪败坏,源于我的姑息迁就。其二,康茉莉本来就不胜任突骑将军之职,我念及阿黛尔公主,让她勉强赴任,导致突骑军纪涣散。其三,吕征用张宝的人头做尿壶,是我管教不严!三罪归一,脊仗一百!高顺,你来行刑!”
“我,卜巳,代表青州军向大司马发誓!此生忠于大司马!生是并州人,死是并州鬼!”卜巳双膝跪在地上,眼泪向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生是并州人,死是并州鬼!忠于大司马!忠于并州!”青州军和黄巾眷属们大喊起来,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了,但是,这次流下来的是高兴的泪水欢喜的泪水!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在灵骓清脆悠扬的诵读声之中,高顺大喊一声“行刑!”他抡起军棍,狠狠向吕布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