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报二哥,那……那个……那个荀家子又打来了!”
“什么?”白二把身子往前一倾,沉声问道:“怎么回事?细细禀报。”
“巡山的弟兄亲眼所见,一大早荀……荀县尉就带着人往西山大营过来了。”
“多少人?”
“就是护城营那二百人,领头的是个陌生的三十郎当岁的男子,长得很好看,后面还有张飞、乐进、周靖等人,几乎都倾巢而出了。也就韩池和夏屠夫没来。”
夏越也算是慢慢出了名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连个俘虏都不留下的作风让山中众匪送了一个匪号叫“夏屠夫”。
白二哼了一声道:“眼看着一月之期快尽了,定是他见我不出来,没奈何,只好亲自来攻。荀续兵强马壮,与他们野战对我们甚是不利,传我命令,死守各寨。我们人多,又有地利,我就不信堂堂正正地大攻防战,我还会成他的阶下囚!”
“诺!”
夏燚领着六十余阳城轻侠和夏氏子弟作为先锋,山中不好行马,只得步行。也亏得这些人都是武艺傍身,又有心要立下头功,心高气傲,一路急行军,不到中午,已然到了西山腹地,白二的营寨口。
白二的营寨经过多次加固,虽然绝大多数依旧是木质结构,可是十分高大坚固,长二十丈有余,高一丈六尺余,相当于后世37米左右高,比起平常一点的小县城的城墙都丝毫不矮。
正史上记载吕布骑着赤菟马可以飞跃壕沟,跃上城墙,赤菟是好马不假,但是一匹马能跳多高?汉末第一高城是长安,墙高三丈五尺,换算一下才8米左右,寻常小县城的城墙,两把梯子捆到一起就能爬上去了。
夏燚命人休息了片刻,将队伍分成两队,一对弓箭手,进行箭雨压制,另一对背着大袋的泥土、柴草冲到寨门下面,随即回返阵中。
城墙上的人看得一头雾水,纷纷问白二道:“二哥,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白二想了想,一拍大腿,叫道:“不好!这个小子是个有脑子的,他不直接爬墙,而是想要在外面垒出一条路来,顺着路往上冲杀。比起用梯子,可不是快得多么?”
“哎呦,还真他娘的是这样!这小子,太奸猾了!”
“这这这……二哥,那我们怎么办啊?山中的弓箭都是我们自己做的,论射程还是力道,跟他们差了一大截,头都抬不起来啊。”
白二想了想道:“叫人顶着竹床板,跟他们对射!一定要把他们压制住!”
“诺!”
寨墙上的弓箭手头上有了竹板墙护着身子,一下子多了底气,纷纷开弓射箭,一时之间,夏燚的队伍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有几个心高气傲的轻侠不服气,带着队伍冲了两次,除了身上挂了几支箭回来之外,没有丝毫的办法。
“夏君,你看这样如何是好?”
夏燚微微一笑道:“你们累不累?”
“不累,这才跑了三四趟,怎么会累啊?”
“哈哈,既然不累,那我们再跟他们对射几轮,然后找个干燥舒服的地方,休息。”
“啊?我们不攻了?”
“急什么?兵法里面说了,要避实击虚。现在我们的援军还没有来,他们人数又多,还是以逸待劳,我们跟他们硬拼,太吃亏了,不妨戏耍戏耍他们。去几个人骂骂阵,叫他们龟缩着,是带把的就出来拼一场。”
“诺!”
一干轻侠都是横行乡里的人物,一开口,什么乱七八糟的污言秽语都有,简直是当着一众山贼的面开了一个脏话铺子,只有你想得到,没有他们骂不出口的。
夏燚笑吟吟地听了半晌,都觉得有些脸红,寻了块平整的大石头,好整以暇,休养生息。
寨子里的山贼能有多好脾气,平素里尽是他们爆粗口骂脏话了,今日成了挨骂的,顿时被点着了导火线,也破口大骂起来。有几个火气旺的,寻到白二面前道:“二哥,他们骂的太难听了,让俺出去,跟他们拼一场!”
白二冷笑道:“沉住气!你也不想想,荀县尉是寻常人么?他会任由着这么五六十人孤零零地进攻我们?他的人呢?”
“他的人……对!果然还是二哥高明,那个荀续小子,定然是憋着准备我们杀出去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呢!太阴险了!”
“不错不错,我们可千万不能上了当!”
“可是……也不能任由他们这么骂着呀,太难听了。什么上为贼父贼母,下为贼子贼孙,顶风还臭着八百里。连俺老娘都给骂进去了!”
“是呀,二哥,我们也不能这么干忍着啊!”
白二想了想道:“这简单,你们分成十队,轮流休息,轮流跟他们对骂,他们才多少人啊?你们轮着上,总能把他们骂的抬不起头来。”
“嘿!这个主意好!俺来带头。”
双方又对骂了一阵,夏燚呵呵一笑道:“我们收兵休息。”
“诺。”
一众轻侠正骂的口干舌燥,纷纷收拾刀枪,寻找平坦舒适的地方休整。
“咦,他们怎么歇着了?”
白二看了一眼,道:“哼,多半还是想着引诱我们出兵呢。你们分出三队人马接着骂,收好寨门。其余人等,回去休整人马,准备轮换。一定要守下来!”
“放心吧,二哥,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这一回,定不让荀续小儿的奸计得逞!”
白二拱了拱手道:“如此,辛苦诸位兄弟了!”
“诺。”
白二这边刚刚领着人回返寨子中,忽然便有人前来通报:“二哥——荀续亲自带队攻城,我们一时没防备,让他又把土堆垒高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