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吓了一大跳,连忙领着人回返寨墙之上,只见荀续的人马如潮水一般退入山林之中,这一下,依旧只有夏燚的一群游侠坐在门外不远说笑休息。
“他娘的,你们都惊醒些!”胡子一顿大斧子,怒道。
“二哥,对不住,刚才弟兄们刚顾着骂娘,忘了放箭了。”
白二苦笑一声,摆摆手道:“无妨无妨,大家不要慌不要乱,我们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占着,一定不会再败给荀县尉。”
“诺!”
白二刚刚领着人回返不久,却又听到一个小卒匆匆跑来道:“这一回,张飞又来冲阵。”
“报——乐进领着人冲阵。”
“报——周靖和荀县尉领着人一同冲阵。”
“报……”
“报……”
一连三天三夜,白二等人营寨、寨门两头跑,一不留神寨子门前的土道就垒高一层,山寨之中众人已经三天三夜不曾合眼,人人都是一连疲惫困倦。
“报——胡子忍不住领着人冲出去了……”
白二大惊道:“什么!”
“胡寨主说实在忍不住了,太困了,宁可战死也不能被那个姓荀的这样活活玩死,他……他就冲出去了。”
“哎呀,中计了!”白二一拍大腿,大叫道。
果然这边还没有感慨完,第二个报事的就匆匆跑进来道:“报——胡寨主中了埋伏,被荀续绑了。”
白二跌足长叹道:“我就知道会是如此。传令各寨寨主,决计不可再擅自出阵。我们也分派人员,分成三队,两队休息,一队防守。我、顾刚、陈老奸一人领一队。”
“诺!”
又勉强撑过了一天,眼看着已经到第二十七天,山寨众人已然精疲力竭。
白二看着满脸疲惫的众人道:“今夜,前半夜,我亲自守寨,后半夜,顾刚,你领着人上。”
高低肩顾刚累得双目深陷,抱拳道:“二哥,你太累了,要不换个人吧。”
白二摇摇头道:“我累,大家都累。白二能力有限,累得诸位兄弟陪我受苦,已然是我的大过,岂能还让兄弟们累着,我却在边上呼呼大睡?就这样安排吧。”
“二哥,再撑过三天,荀续的誓言就破了,咱们就不必提心吊胆的了。”
白二苦笑道:“是啊,在撑过这三天吧!诸位,共勉之!”
“诺!”
夜幕渐渐深沉,打退了三波护城营的夜袭之后,白二与顾刚交换了岗位,打着哈欠领着人回去休息。
眼看着四更将尽,五更未起的时候,后山忽然闪出一长串黑色的身形,个个身形矫健,如猿猴一般,攀着树枝,穿过小径,来到西山后寨的顶上。
当先一人一言不发,看了看悬崖底下的营寨,默默计算了一下高度——三丈有余,四丈不足,也就是七八米高,两层楼。
荀续从腰上接下麻绳,拴好之后,在身上系了一个活扣,顺着绳子往下爬去,他颇有经验,不过转眼,已经到底,晃晃绳索,示意众人。不一会儿,十条绳子垂下,不过片刻,山崖上的众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空投进入山寨之中。
荀续等人早就已经把山寨之中的地形记熟,又有人事先故意开辟了一条安全通道,直达寨门,荀续等人按部就班,蹑足潜踪,来到寨墙之下,分出十个人,一起用力,将寨门打开。
“谁?是谁开的寨门?”寨墙上的众人大惊失色,顾刚不由得怒喝道。
“是我,荀续,荀承若。”黑暗中,荀续低低一笑,率众而出,火把点燃,不远处的密林中,早已经养精蓄锐的护城营兵将一声欢呼,直扑而来。
“你……你……你……”顾刚手下的一种山贼都惊呆了:“你是从哪里来的?你……你怎么回来我们身后?”
“妖术啊……荀……荀……荀……会妖术啊!”
山贼之中常常有十分迷信的,想不通,就归结到神神鬼鬼的妖术之上。
荀续哈哈大笑道:“投降吧,你们投降了,我不杀人。”
荀续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还没等顾刚吩咐,寨墙上的众人纷纷扔了兵器,垂头丧气,被绑缚起来。
顾刚长叹一声道:“荀君,你究竟是如何来的?”
“后山有一座悬崖,我跳下来的。”荀续信口一句,笑得云淡风轻。
“跳……跳……跳悬崖?”一众山贼顿时傻眼,不是说寨门攻防战么,怎么还有这种办法?
周靖领着人已然杀到寨门,荀续笑道:“把他们都控制起来,能不杀就不杀吧。”
回头对着满脸钦佩的阳城游侠们笑道:“诸位受累,与我一同跟白二哥见一面如何?”
“诺!”应声訇然,群山共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