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刚准备睡觉，曹老板发来信息，问我有没有空。
我回到：本来是没空，但曹老板你的面子我是要给的。
曹老板马上对我说：你这小子还是这么油腔滑调的，我这次找你是谈正经事。
我一听是谈事的，就来了精神，这年头谁都有些旁门左道的生意，何况曹老板这样的过气大户，说不定给我安排个活，就让我一生无忧了呢。
我询问了几次，曹老板都没回答我，只是说明天有个饭局，希望我跟他一起去。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根据我的观察，曹老板人不坏，而且对我还是很真诚的，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刚想睡觉，手机响了，原来是赵阳打来的。
他说：我们准备明天干活。
我说：是吗？都计划好了？
他说：是的，明天是最好的时机。
我说：我明天晚上有饭局，不一定能陪你们一起去了。
他说：不用你去，我们几个能搞定，你就等消息吧。
我说：行，没问题，事成之后记得给我消息。
他说：好，就这样了，挂了。
挂了电话，我心跳的厉害，明天赵阳他们要行动了，不知道能不能成。
我兴奋了很久没睡，于是就起身打开灯，用为信问陈老爹，我们什么时候能交易，因为货要来了。
搞到三点多，我才迷迷糊糊睡着了，早上小桃儿给我盖被子，说我把被子踢翻在地上，还说什么一百万袁大头的胡话。
我起床后，看看为信，赵阳他们没有回复我，看来是去办事了，至于办事的结果，无非就是发财或者上电视新闻。
白天我和小桃儿在家看电视，到了傍晚，就按照约定开车前往市区和曹老板碰面。
我把车停好后，就步行到了喃京路，这里游人如织，但卖的商品都一个比一个坑。曹老板约我在靠近喃京路附近，但却是一条游人比较少的小路，门口坐着一个老年乞丐用英语和外国人乞讨，乞丐手里拿着一次性杯子，里面都是一元铜板，看来生意不太好。而远处还有几个黄牛来兜售网红食品，看他们架势都是团伙作案，你不买点什么都可能被抢。
我这家店是一家卖烤鸭的老饭店，和北方的那家全剧德齐名的本地老字号。迎宾的都是上了年纪的本地人士，而里面的服务人员基本都是外来务工人员了。曾几何时，本市的三校生和社会人因为本地关系和相关政策还能大量供应给各家老字号和国营服务型企业，以至于去老字号买个馒头，去电影院看场电影，去百货店逛逛，都可能遇见以前学校的恶霸，街边的不良少年，他们染着头发叼着香烟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好像拍摄监狱风云似得，不过随着用工成本提高和外来劳力的冲击，现在这种体系已经完全崩盘，本地三校生和流氓们的出路，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可能有一部分和阿三他们一样混社会了吧。哦，对了，在某些地铁站早班的时候，还能看见类似的景象的，不过现在的社会底层比过去低端了许多，以前混社会抽香烟的混混还算接地气也有点酷，现在那些在开会的地铁站员工，基本就是戴眼镜的肥宅装扮，根本就不是社会人，而是一群死宅。换言之，以前社会底层身边还可能有一些漂亮女人，拉三（女流氓）和处世不深女孩之类的，而现在的社会底层身边只有硬盘和ds娃娃了吧。
迎宾的老阿姨把我领到了一张桌子前，我看到曹老板已经坐在那了，正在对我微笑。
我坐下后，看到不远处有厨师在表演片皮鸭，我边看边说：真是物离乡贵，这种食物在北方可能不稀奇，在这都成高档菜了。
曹老板说：其实在北方来说，也不是很常见，谁没事吃烤鸭啊？就好像你没事就吃一顿八宝鸭。
我说：我这明白，不过你觉得北方烤鸭怎么样？
他说：那什么德的真难吃，吃一次吐槽一次，所以我们现在去京师都去其他地方吃烤鸭，味道都很不错。
我说：那么难吃还卖那么贵？
他笑到：茅台也不这样？
我点头到：原来如此。
说说笑笑，他突然说到：今天我带了个朋友过来，想引荐你们认识。
我说：朋友？是做什么的？
他思索片刻，说到：是做生意的，因为你最近也在做生意，又不想去上班当白领，我想他还算有点门路，想介绍你们认识吧。
我说：还是曹老板了解我，知道我不肯走回头路了，所幸就放开了，让我结交江湖豪杰。
他说：就是生意人，什么江湖多难听。
我说：对，对，江湖不能叫了！我发现越是混社会混的好的，都不会叫自己社团啊，流氓啊，反而是那些刚混社会的小混混，很喜欢把流氓放在嘴边，我最近收了个人，整天吵吵着要当许文强丁力马永贞，我都快被他烦死了！
他笑到：那是港片看多了！
我说：是啊，所以我劝他低调一些，别老给我惹麻烦。不过曹老板，你们混社会的大人物，都比较低调吧？
他笑笑，说：会咬人的狗不叫，这你是知道的，越是混的好的人，越是不显山露水，而到了一定的境界，流氓和商界的边界是迷糊不清的，因为真正的大流氓和大企业家，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我说：窃钩者诛，窃国者立于庙堂。
他说：正是如此。
我们又闲聊了几句，一个穿着休闲装，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曹老板急忙给我们介绍起来，原来他就是今天来的大人物——老米。
老米大概五十多岁，一米七出头的身高，身材中等，头发梳的非常的油，大概用了很多发胶吧，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不知是近视还是老花，身上穿的倒也普通，不过手上的僵尸表显示他还是有点身价的。
他坐下后，他就问到：阿康能百忙中和我们吃饭，我已经很感激了，这一顿我请，想吃什么随便请。
我说：我也没忙什么，就是做点小生意。
他说：小生意好！我就是从小生意做起，后来慢慢发展到做餐饮、做装潢、再到现在的物流，还算有点成就了。
曹老板说：老米他真的很厉害，以前在学校门口摆摊卖小吃，靠这个起家的，然后再开始开饭店买商铺的，你说说一般人做到餐饮就是极限了，他居然横向又发展出几个产业，餐饮现在赚的倒是小钱了。
老米笑笑，给曹老板倒茶，说到：和你比，我已经算起步晚了，你当时是大老板的时候，我还是个体户呢。
曹老板挥挥手，说：英雄莫谈过去，我现在混的不如意，和你没法比的。
老米说：和我比什么，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要老是比物质，要说其他方面，你也不差的，现在打打麻将，做点小生意不是挺好的。
曹老板笑到：那是，我现在是逍遥自在，没你那么多烦恼了。
我说：我还是很期待这类烦恼的，除了没钱我比较怕，其他什么都不怕。
老米笑到：年轻人，有朝一日你要是有了像我一样的资产，你肯定会怀念现在无拘无束的日子的。
我说：或许吧，但我还是不能忍受穷！
点了菜，我们随便聊了几句，菜都上来了，因为是京帮菜，所以都是平时很少吃的菜，拔丝菠萝、片皮鸭都非常好吃，同时这里的本帮菜也很不错，老米点了一个油爆虾虽然价格贵，但味道确实很棒。
吃了几个片皮鸭，曹老板貌似有事，起身打电话了。
老米对我说：阿康，听说你现在冷风手下做事？
我说：也不是，我基本上是自己拉了批人单干，挂靠在冷风手下就是怕一些黑白两道的纠纷而已。
老米说：good，年轻人就是要有闯劲，跟在别人屁股后面一辈子没出息的。
我笑笑，说：是呀。
他又说：我最近也在做生意，如果有什么需要合作的地方，你愿意来西汇、冥行这一带帮我干活吗？
我知道他所谓的生意，十之都是和冷风一样的灰色地带，不过西汇、冥行一带我也认识不少人，阿龙、海强他们都是多年的地头蛇，万一有什么活可以拦下，我也可以找他们商量对策。
我对他说：可以，只要不是x粉就行。
他笑到：你真会开玩笑，我们怎么可能做那种生意，我们都是正经的生意人。
我笑到：是啊，我也是正经的生意人！
说说笑笑，他拿出为新和我加好友，很快曹老板也回来了。
我们吃了一会，老米对我说：我没开车来，今天你能送我回去吗？
我说：没问题。
老米说：我去厕所，一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