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米走后,曹老板小声对我说:他如果让你帮他做事,我给你的忠告就是——多做少说,最好是不说!他不是一般的流氓,他有时候很可怕的!
我说:知道了,我只做事,多余的事情不问不管。
他伸出大拇指说:对!就是这个态度!多余的事情不要问也不要管,不然没好处的!冷风这种流氓,也只是一块区域的头目,而他的势力可是通到区里面的,甚至更大!你要是打什么小九九,他可不会不知道的。
我说:既然那么危险,为什么还介绍给我?
他说:我知道你铁了心的要当流氓,要混社会,所以就顺水推舟介绍你们认识,而且我看得出你是个有毅力的人,不会轻易做那些糊涂事让自己失败,所以我想你认识他一下也好,见识一下真正的流氓是什么人。
我问:是什么人?
他小声说:xxx的xx?
我说:哦?是吗?我以前听我爸说,他们企业的老总就是了,当时身价有两千多万,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要成为资本家,进入这个圈子,估计少说也要上亿吧。
曹老板把下巴往下皱,嘴唇往上翘,用肢体动作赞同了我的猜想。
我看看曹老板,心想他给我介绍的是个大人物了,不过我是否有钱赚没命花还是个疑问,特别是我们这一行,今天还是很潇洒的,明天说不定就在白毛岭度过了。
老米回来后,说到:我已经埋单了,现在就走吧。
我们离开老字号,到了楼下,乞丐是不见了,只看到一个黄牛正在向外地游客兜售鲜肉月饼。
曹老板说:我打车回去,阿康你送老米回去吧,路上当心点。
老米说:你自己也当心一些,毕竟一把年纪了,我们有机会再出来聚聚。
曹老板有点激动,眼睛里闪烁着什么,他迟疑片刻,说到:一定,一定!
我和老米去取车,然后问他住哪里,他说:古邶的xx。
我说:好嘞,这就走。
一路上,我们有的没的交流起来,因为曹老板的告诫,以及我本人的观察,知道老米不是善茬,所以没敢和他进行过多的交流。老米时不时的玩着手机,偶尔还闭一会眼,但我知道他也在观察我。
到了古邶,我发现这里环境不错,就是高楼太密集了,虽说也挺高档的,但有钱人住在这里,多少有点受苦受难的意味。
他说:那边是黄金诚道,再开过去一点,马上就要到了。
我说:这边真是很棒的居住区啊,我以前很少来这边的,我原本以为扑东别墅区才是高端住宅,现在看来自己是井底之蛙了。
他问:其实也差不多了,扑东的高端物业我也很喜欢,这边公寓楼也不是很贵,以后你可以买一套。
我笑到:我怎么可能买得起,我们买买保山古村,宋江蛇山还差不多。
他说:我看你不是一般人,以后肯定不会很差的,有钱的话,别买郊区,一定要买市区!市区别墅买不起,就买大平层,大平层买不起就买次新房公寓,公寓买不起就买多层!
我说:你觉得郊区泡沫很大?
他说:九厅、切宝的某些楼盘,不比这里价格低了,有些甚至还反超市区的商品房,这里面已经不是泡沫大不大了,完全是在泡沫里游泳。
我说:这倒也是,我有个朋友就在九厅,他那里的别墅价格和市区几乎一样,公寓楼的价格也只比市区的便宜几十万,有的甚至持平!试想一下,西汇内环的高层公寓楼,和外环外九厅差不多价格,这也太让人看不懂了。
他冷笑一声,说到:总有一天,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我说:是嘛?目前看来郊区靠拢市区,几乎是停不下来。
他说:让时间证明一切吧。
说着,我们就到他的小区,这竟然是一个别墅区,这让我有点意想不到。
他和小区保安打过招呼后,我就开了进去,发现里面很幽静环境很好,在市区内能有这么一片世外桃源,是我始料未及的。
到了他家,我停车后,他对我说:别急着走,你进来休息一会吧。
我说:不麻烦了,我下车走几步,待会就回去。
他说:我还有话没说完,你进来坐会。
于是,我把车停好,更他一起进去了。
他家有阿姨给我们开门,阿姨是本市人士,40来岁,看上去挺有气质的,不像那种野蛮粗暴的钟点工,以前艾伦告诉我,他外公单独住,于是请了个钟点工去照顾,谁想这工人却霸气十足,随口骂人动手打人,比他们全家都还凶狠十倍哩!
进去后,发现他家还真大,不过别墅不都很大嘛,不然叫大平层得了。他家貌似是欧式的装修风格,还有那种很大的英国落地钟,配合沙发和木制的家具,有点小伦敦的感觉,看来殖民时代的遗存还是有一些的,毕竟有钱人还喜欢英伦做派和欧式风格,喜欢喝咖啡听爵士乐,接近于西方社会的价值观和契约精神,不过这一群体日益萎缩。
阿姨给我们泡了咖啡,然后就退下了。
老米问到:感觉怎么样?我家?
我说:很不错的家居风格,不像有些豪宅装修的很土豪,把很多欧美风格都生拉硬套进来,弄巧成拙的感觉。
他笑笑,说到:那是暴发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呢。
我笑到:是啊,他们恨不得把房产证挂在脖子上带出去遛弯呢。
他笑笑,然后胡乱聊了一会,品了品咖啡,他稍微严肃的对我说:阿康,我呢在西汇一带有很多产业,大家基本都很给我面子,不认识我的人,打过几次交道后,也会和我成为朋友的。不过时代发展很快,有些人不尊重别人,也不想守规矩,这就很不好了。
我看看他,说: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代劳?我这样的人,你不可以找我和你谈大生意,充其量当打手,我很明白自己定位。。。所以请你明示。
他说:很好,简单直接,我喜欢你说话的方式,真的,不像很多人需要通过提高调门来威慑别人,你有天生的威慑力和话语权,特别你是停顿的时候,给人很大的想象空间。话一直说的人,是话痨,同样在电影和戏剧里,一帆风顺的人给人感觉很虚假的,真正的人物,是需要挫折感和失败感的,这样更接近现实。没有人天生就成功,我以前做生意也遇见过骗子,流氓,和xx中的人,他们不是骗我钱,就是恐吓我,我能怎么办?撤资,还是花钱买太平?都不是!我自己闯出一条路,虽然这条路很难走。
我说:自己做生意本来就很难,我现在也为做生意发愁。
他拍拍我肩膀,给我一支雪茄,我谢绝后,他自己点了起来,说到:我听老曹说过你的故事,我很同情你,真的!因为我以前也有过财产损失,几乎倾家荡产的境地。但同期不能当饭吃,我们不能靠别人同情过日子!我几次濒临绝境的时候,我都在问自己,认命了吗?退出江湖了吗?怕事吗?如果都是否定的,那就干!人只要活着,就有无限可能,今天可能不如意,但明天说不定就有转机。
我说:只要这样干下去,就有转机?我以后也能重新买市区的房子,做一个正经的商人?
他说:完全有可能!人不要被现实击垮,要勇敢一些!你看老曹这样的,也没被现实压垮,他现在依然在从事一些生意,艰难的生存着。你要记住一点,时间是你的武器!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以前的必要条件,在未来也许就微不足道了。而你可以通过时间,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最想要的,就是重新买回市区的商品房吧?
我点点头,说:父母遗志,我不敢忘!
他说:那你就听我的,用自己的努力和时间去征服无情的房价!或许现在房价很高,或许你现在收入很低,但相信我,世界上的事情,没有永恒的,只有相对的!真正唯一的,就只有永恒的时间!举个例子,过去日本年轻人和你一样,为买东京的房子发愁,而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在东京的房子,还那么遥不可及吗?再举个例子,过去住扑东的都被人看不起,宁要扑西一张床,不要扑东一幢楼,但今时今日住扑东地区的人们还会相信这种谬论吗?不要被眼前的事情吓倒,做你该做事情,只要你还有明天,那就永远没有输!
我说:听君一席话,真是让我心情开朗许多,我以前一直认为,只有靠抢钱才能买中环外的房子呢。
他说:这真是说笑了,你以后好好干,买内环内房子都有可能。
我说:不论以后事实如何,但你今天这样说,我真的是很高兴,能结交你,真是我的荣幸。
他说:也是我的荣幸。
又聊了几句,他就对我说:我在西汇滨江那边,有个装修的业务,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和几个朋友合伙的,现在那边的清扫公司和我们有摩擦,其实那群人都是流氓!都是住在南战附近的渣子,他们披着保洁的外衣,其实就是敲竹杠的!我们做我们的装修,一点都不碍他们的事,可他们就要清扫费,可笑,居然问我收清扫费,我以前做这个的时候,他们毛都没长齐呢!
我说:老米,你的朋友很多,为什么不让他们通过关系帮你处理一下呢?
他说:是,我是有很多朋友,而且我这几个合伙的伙伴,也是厉害的角色。但我的朋友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站出来和他们闹,你会用大炮去打蚊子吗?可能不会啊!
我说:也是,就像玩三国的时候,不会用关羽去做打杂的小事,而是派一些白痴去的。
他说:这时候需要社会人士帮我们去解决纠纷,阿康你可以找他们谈判,但我看他们都不是讲理的人,所以你最好准备一些武装,能击倒他们,就当是做两手准备吧。记住,和野蛮人不必讲理,他们只相信拳头!
我说:这样啊。。。看样子要打打杀杀了。
他笑到:打可以,杀不得,我们可不是丁力许文强哦!
我笑笑,说:那是,那是,杀不得的,不然的话,我就上晚新闻了21世纪的许文强也要文明混社会了。
他笑了,说到:你真幽默,说实话,我真的很喜欢和你聊天,不过现在不早了,你回去也要很晚了,差不多就到这里吧。
我起身和他握手到:我回去准备一下,然后我们为信沟通。
他拍拍我的手臂,说:路上小心。
出了别墅区,我就马不停蹄赶回家,路上时不时的查看为信,希望能听到赵阳他们的消息,但都没有任何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