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一场庆功宴,但几乎没人脸上带着多少欣喜的神色,有的人为刚才发生的不愉快而郁闷,也有人则是在暗地里盘算着什么。
江易己到底在干嘛?
自幼一同长大所带来的对彼此的了解,让徐慕白可以无条件信任对方,虽然他明白这或许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但是江易己的表现确实有些出人意料,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就突出一个“怪”字。
只是,徐慕白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先前语出嘲讽的都图学员们却一杯又一杯朝他敬酒,只得是强撑一副笑颜应付着。
“朋友,刚才我们都不过是玩笑话,不要介意。”
“是啊,大家马上都要在同一个屋檐下学习,都是同学,刚才的事就不要放在心上啦。”
徐慕白的“同学们”似乎并拉不下作为魔法师的脸面,相较于简单直接地道歉,而选择了解释嘲讽他这个“乡巴佬”的合理性。
“那是当然,同学么,没什么的。”徐慕白说着,当然,他并没有那么看上去那么好说话,单纯不想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节外生枝罢了,不然的话,要按照他的脾气,高低得让这群学生们领略一下这极地的拳头有多硬。
学生们一个个都在用他们的方式来“欢迎”未来的新生,而他们的老师,木风华,却和身旁额头印着水滴的少年聊着什么,低声交谈的内容全让这场热闹的聚会上的喧闹给盖了过去。
这一切都尽收江易己的眼底,他陪侍在沙将军左右,一杯杯地斟酒,而眼睛余光却不离那个少年,他既不知道那少年是谁,也不知道其目的为何,只是心中生出一股不安,隐隐觉得,那是少年是个不可控的危险变量。
只是眼下并没有什么好的处理方式,也只能是静待其变吧。
而那少年除了与木风华交谈了两句,现在又回归到局外人模式,独自饮酒吃菜,全然不顾他人。
那少年的安静反而让江易己感觉难受,恰如急着过河的游人,既不知那水有多深,也不清楚这水有多急,贸然前行,必有大患。
要去直接去问么?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出击,至少先搞清楚那人究竟是谁。
只是沙将军一直抓住他,江易己也不可能不顾本就心情不好的将军的感受,贸然行动说不定只会让事情更糟。
等,继续等。
这一等,便等到了天色暗沉。
这一场午宴一直持续到了酉时,所有人都在等着东道主宣布宴会结束,却一直拖到了这个时候,中间不乏借口解手回来后,发现宴会还在进行而精神崩溃的学员。
教堂顶楼三声钟响。
这些外来人,老师连带着学员们都有些疑惑。
这什么时辰了?现在才敲钟?
酉时三刻。
酉时三刻?为什么酉时三刻会敲钟啊?
众人更加疑惑,为由主座上的沙将军猛地站起,说:
“酉时三刻!你说的良辰吉时呀,就是现在,快快快!小江!拜了天地,就准备好入洞房喽!”
众人无不心态崩盘。
天啊!还有罪要受吗?
在心中呐喊一声,几乎是在场所有人都在做的一件事。
江易己也明白,时间到了,该到下一步了。
站起身,整理好仪态,展平裙摆,江易己轻回一声好,迈步便要走。
“诶!这是去哪?”
沙将军问到。
“当然是回房等您了。”
“可礼节流程这还没走完呢。”
“嘻嘻,管这些繁文缛节做什么,正事不是更要紧吗?”江易己嬉笑着。
“诶!要的要的!这怎么能没有呢?”
在场的学员们都快疯了,呆呆瞧着这俩人的表演,不打算发表任何评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祈祷这该死的宴会马上能结束。
“我先回房去了,您要是不来,那今晚我就一个人睡了。”江易己笑着说到,他早就摸透了沙将军的心思,就不信他能忍住心中的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