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福澜稍有激动,说道:“可惜没想到过在这里用兵,对荣市的县令为人如何不是很清楚。”
“那不如这样,先去四处砍伐渡江所用竹筏,那儿那几处可以蹚水过去的地方也多加巡逻,如果可以将守军往西方吸引,那就更好了,我在各村征发了五千民夫,昼夜鞭打,命令他们工作,他们不敢不从,自然可以加快速度,而我军派遣能言善辩之人,送去礼物,结好而劝说其投靠我军,时不我待啊,万一一旦郑氏大军回防,就来不及了。”
双管齐下,这已经是最好的策略了。
阮福澜咳嗽不止,不过还是很有决断,很快就如此决定,只有打下北岸的荣市,依托那里的城市防御,建立桥头堡,才能保证己方对于兰江以南土地的控制,不然的话,由于缺乏钱粮支持,哪怕到了兰江江边,未来也会因为粮食不足,迟早会退回去,这一退,只怕是要一口气被打回原有的对峙线上。
阮福濒伸展一下四肢,作为儿子,其父忽然病倒后,他自然是能者多劳,现在大事小事他操持的多一些,好在没人会说什么,不过这种焦虑的情绪还是免不了的。
越南的船运本身不发达,一切都是依靠陆运为主,造船技术可不是几个探子去做间谍就可以搞定的东西,那是整个社会系统的发达所在。
“本次以大象为力畜,运送一百石白米,并五十头大象,以为军资……”
阮福濒有些满意,后方虽然在百忙的情况下,依然送出这么多粮食,实在是解开燃眉之急。
“顺化有什么动静吗。”
“一切都好,虽然前送了许多物资,但前方不断打胜仗,军民的士气都很高……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临出发的时候,听说顺化一直有谣言……”
这人是阮福濒提拔起来的,自然是知无不言。
“说……”
“临出发的时候,顺化突然传的沸沸扬扬,说世子这次打算效仿汉人的宋帝,趁着出兵时候,对大王下毒,然后趁机黄袍加身。”
“混蛋,谁敢!”
阮福濒怒道:“你们为什么不赶紧将造谣生事者全都抓了!”
“是了,肯定是有人在管的,不过属下急着给世子运送粮草,也就来不及了。”
“这种大事,你不让人快脚送到我这里来,还磨磨蹭蹭的,是什么居心!”
“是的,属下该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十天前吧。”
阮福濒心头一动,这刚好就是父亲病倒的时候,也太巧了。
不过,阮福濒想起从军营到顺化的距离,不认为这里面有什么,大概是一种巧合吧。
“传信回去,这种消息,九成是郑氏在顺化的细作,看我军北上后,传出的谣言,要赶快想办法抓人就是了。”
“是的,我这就回信去,不知可否拜见一下大王。”
做了事情,总该和大老板见见面,这样成绩才能被见得到,获得老板的肯定啊。
有的人埋头苦干一百年,顶不上会来事儿的人一个月的。
有人会眼力见,有特殊技能,可以在一个人的手指的动作之间,准确的判断出其是在找香烟还是在找打火机,总是可以在人家开口之前就悄无声息的递上去,因此就获得重用,这也是让你服气的地方。
但阮福濒不耐烦的随口说道:“父王生病了,就不要打扰他了,有什么事找我就是了。”
下一刻,他却在运粮官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恐的神色,那惊恐一闪而逝,跟着就马上低下头。
他马上想到哪里出了问题。
“坏了,几乎同一天,父王病重,顺化哪里传出谣言,如果消息传回去,我不就被冤枉了吗。”
但下一刻,一个魔鬼在心中不断叫着,如果真的……
接下来,阮福濒的指挥就开始更以稳健为主,每日其父阮福澜的起居都是儿子的心腹在看管,而真的开始了到处去交心,拉关系,对于对面荣市的渗透也更加的加大力度。
而其父阮福澜,虽然每日还清醒的很,但却是头疼脑热不断,只知道躺在躺椅上,抱着那佛像,梦想着自己先统一了大越,而后就登基称帝,作威作福,享受万千人的拥戴,金钱美女享受不尽,而之后,将整个中南半岛占据,强盛起来后,就可以趁着还在内乱中的大明人心混乱,随便找个娃娃冒充大明宗室,之后就可以顺利北上,说不定,还可以达成他们的野心,木棉花开起的地方,就是大越的土地的野心呢。
但他也只能这样的想了,他不知道,自己体内早已密布了各种的……
这种症状不仅仅是在他身上,也在他身边伺候的几个女人身上,阮福澜习惯了将佛像摆在面前,这也是好习惯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