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的。”
“……”齐凡没有做答,室内迅速陷入了糟糕的沉默中。
“阿凡。”他闭着眼思忖着什么,冷汗从他额头上缓缓滴落。“不要告诉她这件事,她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事情就是这样的,和汪烟的婚礼他也不是甘愿的,他现在很需要你。”齐凡的话音落去后,屋内瞬间陷入了死寂,陈千屿目光茫然的落在一处,茫然无措地转过头盯着他,却发现眼前早已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那他……”陈千屿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好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哽咽,“他现在为什么对那件事情绝口不提?”
他缄默了片刻,哀叹一声到:“那一棍我没能把握好力度,他醒过来的时候出现了片段性失忆,把你妈妈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可是当年……”杯面上扩散的圈圈涟漪昭示着她的不安与难受,“我听到他说,如果我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那该多好。那的确是他的声音,我不会弄错的。”
“你到底听了多少?”齐凡有些头疼,“他这句话的原意是说如果你没有出现过的话,你母亲就不会有事了。他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你,他不想因为他而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如果你听的音频的话,那大概是被修改过的。”
她僵在了沙发上,含泪的眸子一片涣散。
一切的问题似乎都有了答案,是啊,她真笨,汪娴同她是什么关系?她怎么可以轻信对方!
陆旭笙说得对,真相的背后是她无法承受的沉重。
他没有不要她,没有。
她笑笑,这三年来,她的恨、她的怨、她的痛,都不过是她画地为牢罢了。
生命的轨迹总在不断的重叠,以你想象不到的方式,将你卷入它的漩涡。时隔三年,陈千屿终于能够清晰的将那段记忆串联起来。
记得那是万里无云的晴天,慵懒的阳光透过叶隙投下星星点点,行人匆忙的影子被阳光拉得老长。
热闹非凡的街头,路人的灿烂笑颜映在陈千屿的黑色瞳仁里,却温暖不了她冰冷至极的心。
街角的咖啡屋前,徐子宥和她相对而站,干净的大理石上安静的躺着一只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正接通着电话。
x市城东某写字楼发生大火,被困30余名市民,其中正好有前来x市探望她的母亲。
她低头看着屏幕上的字体变得越来越模糊,一颗泪珠不受控制的滴落了下来。
看见这样的她,他一时也失了主意,只能笨拙地将她揽入怀里,任凭泪水打湿衬衫。
“妈妈……”她低声的呢喃像微风一般划过耳畔,顿了顿她突然推开他独自跑开。他愣了下,反应过来她这是要去城东便没有阻止。
再次找到她的时候是在事故现场,那幢写字楼下。
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乳白建筑物被染成了地狱的颜色。被害者家属和救护车几乎占据了整条大道,哭泣和悲鸣成为了这里的主题曲,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和绝望。
他在人群中喊着她的名字,一声接着一声不曾间断。
她一声也没回答,只是像个木偶似的站在楼底,微微抬首看着那焦黑的建筑物,未散的浓烟浑浊了整片天空。
“被害者名单已经列出来了,你去警察局看看吧。”他这样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