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大了。”他说，“爹娘给的，还是丢不得。但是眼跟前儿护媳妇要紧，望爹娘宽恕。”</p>
何容与浅淡一笑。</p>
“你听见多少？”杜萦回扭头问他。</p>
“不多。”何容与说着抬手给他运灵疗伤，“从改姓而已。不过，你被打伤的经过我已经听说了。”</p>
杜萦回：“我如今，倒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p>
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p>
“老何，对不住。”杜萦回无颜面对他，拄着额头，“让你为了保我，不得不着急把魔体净化。此事，我与亲族都有责任。”</p>
何容与眼中浮起一丝忧虑：“何必自责，我本私心想让你尽早摆脱魔体。”</p>
“别当我还像前生一样好糊弄。”杜萦回微微挺起身。</p>
何容与忍下不再说。</p>
“那些所谓盟友分明是怕控制不住魔体，才一直施压。”杜萦回叹息，“当年兰宫能劝动众仙门倒戈，就是利用那些人怕我。不知外人存心不想辽肃宗过强，却一味把错推到修魔上……愚昧至极。”</p>
何容与劝慰：“荣华，当年辽肃宗不是没有相信你的人。你被定罪后，辽肃宗师门还在为你征求减刑重审的机会。然而……都被压下去了。”</p>
“被杜家自己的亲族压下去的吧。”杜萦回道。</p>
何容与还没有回答，杜萦回便接着道：“能压得住广源那群愣头青的……只有能搬出辈分情分来的自己人。”</p>
他嗤一声笑了：“压住了好。要不然，那时兰宫铁了心一条路走到黑，师门不准都得给我陪葬。”</p>
“你心里都明白。”何容与道。</p>
“我不怨亲族没救我。”杜萦回说，“就算我那时候知道是兰宫干的，有办法自证清白，我可能也会选自己逃或死，保全他们和兰宫。”</p>
何容与目光平静，太过了解他了。</p>
“可我没想到……他们还敢自恃有恩。”杜萦回冷笑，“兰宫给他们生路跟我撇清，他们领了情就该夹紧尾巴，怎么还能厚着脸皮不服？再说他们一口一个‘伎’，对兰宫有什么恩！”</p>
何容与静静听他发泄。</p>
“就算我杜家‘有骨气’，不服软，那他们倒是别把师门推出来领头造反。”杜萦回说，“到头来，重罪难逃的是广源他们，而亲族，却极大可能因兰宫宣扬怀赦之德，躲过惩处！”</p>
他说完靠在山崖根上休息，深深吸了几口气。</p>
天边飞来一道白迹，刘广源御剑下落：“怎么回事？师……杜萦回，你又闹什么？”</p>
“六叔公，老贼……”杜萦回骂道。</p>
刘广源吓得不轻：“你瞎说什么呢！”</p>
杜萦回瞅着他：“我看透了。”</p>
何容与按住刘广源。</p>
杜萦回歇了一会儿，转回来问：“对了，我好久不出来……齐远山找到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