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如玉的眼神触碰到他，静静地一声不吭，惨淡凄然。</p>
蒋兰宫不顾明如玉的抗拒，抚上他的魔眼，手指划过之处飘起丝丝灼烧的青烟。</p>
“你可知单尊主为何会死？”蒋兰宫问道。</p>
明如玉咬牙切齿：“你将他一剑穿心，反倒来问我？！”</p>
“君上，不必和他多说。”沈赐道。</p>
蒋兰宫直直看向明如玉，看得他煎熬难耐。</p>
“单尊主没有告诉过你的，我来告诉你。”蒋兰宫道，“当年长生崖一战，是他与我的约定。”</p>
明如玉愣然。</p>
“你撒谎……”</p>
“我何必骗你，你分明看得出，若单尊主全力以赴，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p>
“我不信、不信！你为何跟我说这些？！”</p>
“你是他的后继人，我迟早要对你说明，只是多年来你流窜难寻，我没有这个机会摊开来说而已。”</p>
明如玉躲开他的手，蒋兰宫却突然收紧手指，指尖扎进他的眼眶，明如玉悲惨哀嚎。</p>
蒋兰宫手指触及的地方正是他离析的皮肉，抓进去一滴血不出，只有无数正在生长的肉芽在战栗。</p>
“单尊主早已抛弃了你们。”蒋兰宫的声音一锥一锥钉在他心里，“他至死守口如瓶，就是为了让魔修前赴后继地为他送命。”</p>
“主尊不会！我们都是主尊救来的！怎么可能会抛下！！”</p>
“单尊主所追求的大道，与之相较，巴山百十年的基业，你们所有人的命，对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p>
“不、不、不不不——！根本没有什么大道！主尊一辈子最痛恨的、就是你们仙门！！”</p>
蒋兰宫怜悯地凝视他。</p>
“那你可知，单尊主本是出自仙门？”蒋兰宫问。</p>
明如玉惊愕：“不……不信……你说什么我都不信……”</p>
这次轮到蒋兰宫冷笑：“他以一死助我成为天君，正是他已无望将魔道所处的逆境扭转。那条路已经走到尽头了，唯有仙门变革，才能打破仙魔分界，重铸千古律条。”</p>
明如玉撕裂的眼眶溢出泪光。</p>
“想到了吗？”蒋兰宫问道，“他一定对你说过。”</p>
明如玉僵了一僵，慌忙竭力退缩。</p>
“现在到时候了。”蒋兰宫缓声，“该轮到你这个魔体，来接替他完成遗愿。”</p>
说着蒋兰宫手指发力掀起他侧脸上的皮肉，狠狠扯了下去，明如玉悲惨的叫声撕破夜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