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sè，分明又是个月光皎洁、气爽秋高的夜晚。</p>
卫萍接到电话，要她七半钟准时到总部大楼会议参加“一级紧急会议”。</p>
晚饭后，她洗漱出来，悠悠走到钢琴边，可还未掀盖，电话又响了，是黎教授打来的，请她即到他那里一趟。</p>
卫萍欣然应允，搁下话筒，告诉在百花园的吴妈一声，便匆匆走了。当她衣裙窸窣地走进黎家嗣教授的住房时，已经六半钟。黎家嗣便装接待了她。</p>
“告诉我，密司钱，今晚你有约会吗？”</p>
“没有，”卫萍有窘，但回答却大方从容。</p>
黎家嗣教授指着窗外的月夜，咕哝了句纯纯的德语，而后又用英语了句“多美的夜晚”。卫萍不知如何作答，仅微微一笑。黎家嗣教授拉开抽屉，把一份誊好的书面材料给她。</p>
“请过目，姐。这是我到高能所以后，结合科研设备情况，下决心在短时间内使之达到世界一流科研设备水平，尽早攻克下μ中微子和电子碰撞实验，攀登物理高峰而提出的建议。”</p>
卫萍略看了一遍，谙知这样的计划须由国家来做，但她不作声。黎教授轻轻：“也许我的做法唐突了些，要求过高了些。因为这项建议光经费就需要两个亿，但我恨不得明天就全部实现它！”</p>
“我理解，”卫萍文静地望他一眼。</p>
“姐，什么时候才允许我看图纸？”</p>
卫萍哑然不知如何作答。原本想好的一些安慰的话此刻都忘记了。黎家嗣教授长叹一声，而后面sè渐渐变白，变青，变紫。他拿烟的手有微微发颤。</p>
“不怪你，姐。这是对我的不信任。”</p>
“不，黎教授。”卫萍不安地望着他。“并非对您不信任，无论对谁都这样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