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嗣颓废地坐到沙发上。他摸出一支雪茄来，了几次都不燃。他烦恼地把烟折断为几截，塞进烟灰缸里。卫萍给他倒了一杯茶，他也没有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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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弃ASDEX高级职位，回来就为了要当一个名排末位的副所长？不，我是想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献给祖国。不料却得不到……信任！”</p>
“不是这意思……”卫萍。可是什么意思，卫萍自己一时也不清。</p>
“既不信任，我找总理辞职！”黎家嗣流下两行泪。但很快又拭去，对卫萍歉意地，“姑娘，请原谅我的激动。我不是对你，请原谅。”他顿了顿，“我以为能对‘五二三’提出自己的新设想，使它更臻于完善。我……没有想到，来这里会有等级之分。总理应许的条件也没有效。”他话时，有些辞句找不到，竟用到了德语。</p>
卫萍这才知道事情闹大了。她很为难，因为这不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p>
“你应该向钱老师请示，姐。”</p>
“爸爸没这个权力。”</p>
“奇怪！‘五二三’之父竟没有批阅‘五二三’图纸的权力！”黎家嗣半信半疑。</p>
“……见到庞书记，我一定再把这件事跟他提出。”卫萍看表，站了起来。“我该走了。”</p>
“钱姐，您生气了？”他对她换了个称谓，尊称起来。</p>
“不，”她对他淡淡一笑。“七半钟，我有……一个会。”</p>
黎家嗣教授看看表，轻轻一叹：“您去吧，不妨碍您。我也要到我的实验室了。”罢挟起皮包，二人出门。临别，黎家嗣对卫萍，“请知照庞书记，我恭候佳讯。再不行，我将向总理辞职，回西德！”罢，往实验室的路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