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十八斤……”其实那酒这老汉早就给自己备好了,只不过,场面上嘛……“掌柜的,小辈实在是囊中羞涩,付不起这酒钱,要不,你等我回去筹备他个三年五载,再来与你对弈?今日,咱就这二斤……”
“不用,这算我请你的!”老汉冷瞧了他一眼。
“好!”倒是豪气痛快,莫执乐得心里都笑开了花,这还平白无故省下一笔酒钱,你可一点不比你家小二能赚钱呐,掌柜的。
“先饮这一斤。”莫执先发制人,一手端起那酒壶,咕咚咕咚,咕咚……咕咚,咕……咚……咕……咚……咚。
最终,酒壶在还剩半壶的时候落了口,莫执饱嗝一声,头上染起了红印。
嗝……莫执又起了一嗝,这酒,初喝时还好,此番接连饮下,只感觉酒入喉肠化为了细致的烹火,那火候,还真是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就那么温温地烧在自己身体里。嗝,每嗝一声,便好似稳火转为大火,烫烤一次。
“哈哈,这才半斤,臭小鬼。”胡遭老汉大笑两声,转手便提起酒壶。
厉害……莫执内心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赞叹,他倒不是在赞叹老汉的酒量,而是在赞叹老汉的气度,他这横手一提,何其潇洒气派,相比之下,刚刚自己好像是个小朋友端碗吃饭。
而且,这老汉……的确酒量也不凡。莫执只听得咕咚咕咚,咕咚咕咚,间歇有序的咕咚咕咚响了七下,七下后,老汉两指提着壶口,壶口倒起,竟没有一滴酒水流出。
“到你了。”老汉低眼看了看莫执。
厉害……莫执的内心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赞叹,这喝完的气度,这倒壶的手法,这自己可得好好学学,这可比什么斩蛟七剑潇洒多了。
王司仪忽然之间钻到了那酒壶之下,月牙般的眼睛眨着。她是在看那酒壶中是否还有酒水残留。
“的确喝干了。”她对自己说道。她的眼神中还有些忧色。
哈哈,这场酒局,王司仪明显是偏向自己的,那自己可赢了,无论结果最终如何,自己可是赢得盆满钵满。
“掌柜的好酒量!晚辈瞻仰山海。”莫执再一次端起酒壶,不,是提起酒壶,他模仿着老汉的手法,将那酒壶高高提起,再饮入口中。
这一饮,有如雪山化了冰泉,瀑布飞流直下,这一饮,有如温水煮了青蛙,滚水烫了心,最终,他晃晃悠悠地双指夹住壶口,稀稀拉拉落下了一些酒滴。
王司仪也没敢往壶下去看,便结结巴巴地说道:“干,干了。”
她自承做了这次酒局的司仪(真好,名字也应承),但她的脸色有些发青,嘴唇也有些发白,说话也磕磕绊绊的。司仪姑娘啊,司仪姑娘,你这偏向自己可太明显了啊,自己要不是跟你许过承诺,再过一杯,你就要拉着自己的脚让我滚回客栈去睡觉了。
“短死鬼倒不赖,再来!”
什么东西?短死鬼?怎么说话的?会不会说话?
莫执看着眼前这个雄赳赳气昂昂的老汉,忍不住想把他脸上的毛全拔了。只不过……这一壶落下,他竟一点变化也没有,只是精神头儿更活络了一些,难不成,他还真是个酒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