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罗顿感脸面尽失,怒从心起,又是一纵而起,玄铁杖舞得呼呼生风,一招横扫千军,拦腰便扫向沐寒衣,沐寒衣也不闪避,眼见杖到身前,只脚尖略略一点地,拔地而起,一招一飞冲天,那铁杖堪堪贴着她鞋底掠过。
胡振邦心道:“这一招‘一飞冲天’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想不到金国的郡主武功远高过辽国郡主。”
想到耶律傲霜,他不免略一分神,心中暗道:”这阵子大辽帅府定是闹得天翻地覆了,不知耶律傲霜醒来见了那张救命的纸条,会不会遵照着服下解药,又会如何猜测我的去向,想来这耶律浩罕定是将我当成了与沐寒衣的同伙,四处查询缉拿了。”
猛听得面前怒吼连连,这才回过神来往打斗场上望去。
只见潘天罗力大杖沉,意欲以狠招快招对付沐寒衣,一招不中又出一招,使出铁拐沽酒、醉翁推树、铁锁横江俱是势大力沉之狠招。他身躯虽看似肥笨,又以百余斤重的玄铁杖作兵器,却能腾挪飞纵自如,故被称为“纵地隼”。
而那沐寒衣面对他狠辣之招,不仅不避,反而穿插其中,恰如一只蝴蝶,不急不徐,在狂风暴雨中穿行,总是能在最险最急处轻巧闪避腾挪,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那狠招避过,还时不时专找对方要害出击,让那潘天罗有劲无处使。
胡振邦暗自声好,心道:”这潘天罗虽然招势凶猛,却经不得如此耗费体力,待得他稍有松懈,便是沐寒衣胜他良机。”
果然战不多时,潘天罗气喘如牛,脚步错乱,不觉心浮气躁,只想早早结束战斗,鼓足全身力气,猛地一记“通天锤”,竟将玄铁杖招数变化成锤法,又快又急,往沐寒衣兜头劈去。
沐寒衣轻喝一声“来得好”竟不闪不避,蛾眉刺迎上前去,便在那玄铁杖触及蛾眉刺一瞬间,沐寒衣身形一沉,手腕翻处,以武当派的“四两拔千斤”招数,将潘天罗手中铁杖引向桌边麻青,那麻青穴道未解,下半身动弹不得,眼看便要被玄铁杖砸中肩胛骨,登时惊叫出声。
那潘天罗势大力沉一杖锤下,满以为可以一招得手,忽觉一被一股小巧力道吸住,手一滑,玄铁杖已改变去势,猛然向着麻青而去,眼见便要杖毙麻青,情急之下,强收内力,掣杖上举,咔喇一声,双臂竟自脱臼,胸口气血翻涌,鲜血骤喷,整个人扑通倒在地上。
这一下变故出奇不意,那拓跋鸿飞便是想要出手相救也是不及。
胡振邦亦见沐寒衣这一招太极手法运用得巧妙,心中暗暗称赞。
那捕头大喜道:“好好好,这位小兄弟,再帮我把这个人也打趴了,少不得你们赏银。”说着挥刀一指拓跋鸿飞。
那拓跋鸿飞却似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举起一壶酒,仰脖子喝了一大口,猛地朝捕头瞪了一眼。
捕头大怒,心道:“你小子好生无礼,老子说啥也不该怕你。”破口骂道:“你个蛮夷,竟敢朝我耍狠,我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
拓跋鸿飞冷哼一声,并不理他,顾自转过身,伸双手抓住潘天罗双臂,一推一送,喀喀两声,潘天罗脱臼双臂已然复位。那拓跋鸿飞又往他曲关、池雀二穴一点,止住他上涌的气血,又再顺手往麻青腿间一点,解了他穴道。他这些手法一气呵成,眨眼间便替二人关节复位,穴道打通。
胡振邦心道:“这扑天雕拓跋鸿飞果然是三人之首,也是最难对付的厉害的角色,看他适才所使的手法,正是蒙古一带分筋错骨法和少林派的点穴手,想来他必定是游历过多地,于各方各门派武功均有研究和造诣,绝非等闲之辈,须得小心提防才是。”
那马有禄见拓跋鸿飞不理自己,还道他是露怯。他又仗这出手帮自己对付党项三鹰的少年人功夫了得,胆气上涌,挥刀上前喝道:”目中无人的蛮夷,今天让你尝尝老子厉害。”一边骂一边作势欲砍。
蓦地里他腰间一紧,被一条长鞭缠住,双足离地,腾空飞到半空,不觉大骇,又臂乱挥,慌乱中便想用手中腰刀去砍那缠在自己腰间的长鞭,不料那皮鞭灵动如活蛇一般,不论他怎样挥动,就是砍它不着,他又不敢向自己腰上砍去,急得在空中哇哇乱叫。
原来拓跋鸿飞恼他无礼,便想戏弄他一番,手上催动内力,将那皮鞭不断向上扬去,将马有禄悬在空中,内力力贯皮鞭,不住向上催动,便如放风筝一般,只不过这回放的是个活人大风筝。
马有禄急得在空中冲着沐寒衣和胡振邦大叫道:“你二位快并肩子上啊,替我拿下这个蛮夷,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