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开了头,便有人跟上。</p>
“臣户科给事中瞿式耜请陛下收回成命!”</p>
“臣左都御史曹于汴!”</p>
“臣翰林院修撰文震孟”</p>
“臣翰林院编修倪元璐”</p>
“臣刑科给事中张国维”</p>
“臣翰林院编修蒋德璟”</p>
“臣詹事府左春坊左中允何吾驺”</p>
……</p>
“臣……吏部左侍郎张……张凤翔”</p>
……</p>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跪在地上的抗议者自报姓名。</p>
一开始报的速度还相当快,甚至往往有两三个声音同时响起。</p>
声音也相当洪亮。有的甚至是破了嗓子喊叫出来。</p>
不过越到后面速度越慢,报名的声音也变得弱了许多。</p>
似乎唯恐声音过响,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p>
显然在后面那些人大多是见风使舵的跟风者,现在看到要报名承担责任,终究是心生胆怯了。</p>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小时多的时间。</p>
随着最后一声:</p>
“臣……臣……吏部主事张忻”</p>
终于全部三百多人的官职姓名都自报完毕。</p>
朱由检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p>
“今日朕若不借几个人头一用,想必你们也不会心服。”</p>
“不过朕也不会滥杀无辜。”</p>
“尔等若真是品格忠贞之人,只是一时意见与朕相违,朕可以优容。”</p>
“若是品行卑鄙之人,妄图浑水摸鱼,那就问问有几个脑袋了。”</p>
说到这里,他脸色一沉,目光射出厉色,高声叫道:</p>
“吏部左侍郎张凤翔,何在?”</p>
跪在第三排右侧官员队列里的张凤翔一愣。</p>
抬起上身,眨了一下眼睛,才怯怯地回应道:“臣在。”</p>
左右四周的视线齐刷刷看向他。</p>
目光里都带着疑惑之色,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叫他。</p>
朱由检冰冷的目光如同利矛一般刺向张凤翔,冷笑道:</p>
“你在东昌府堂邑县的老家,纵子作恶,又强纳民女为妾,逼得一人自杀。又巧取豪夺多处田产,你尚觍颜以直臣自居么?”</p>
张凤翔忽然听到皇帝把他素来有心病的劣迹隐私,当场说了出来,分毫不差。</p>
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头顶,目睁口呆,打了一个哆嗦,面色如土。</p>
说不出话来。</p>
周围众官,看见他这表情,便知道皇帝揭发的张凤翔恶行,八九不离十了。</p>
就连和他同跪抗议的一些官员如曹于汴、文震孟等人都脸露鄙视之色。</p>
朱由检冷笑了一下:“锦衣卫,把张凤翔押入诏狱,审讯明白,将其生平劣迹,公布于众。凌迟处死!家产抄没,家属流放充军!”</p>
这话说出来,又如一道霹雳打了下来,把众官惊得张嘴结舌。</p>
如果按皇帝刚才公布张凤翔罪行,充其量就是砍头了。</p>
现在居然是凌迟处死!</p>
皇帝分明是故意要从重处罚。</p>
部分跪在地上的官员面无血色,瑟瑟发抖。</p>
阎应元手一挥,旁边距离最近的两个锦衣卫顿时如狼似虎,飞奔出来。</p>
闯入官员队伍中,就把已瘫软在地的张凤翔给押解了下去。</p>